('吉他手兼主唱叫林果,是一个暴脾气富家女。鼓手名叫章怀一,戴着一幅金丝边眼镜,体型健壮,脾气随和。他有文人的忧郁,也有流氓的随意,在乐队里兼职词作。贝斯手在乐队里一般比较低调,但宋以桥不一样。他喜欢给贝斯写很花哨的旋律线,还会在编曲时给章怀一写很抓耳的节奏。贝斯手和鼓手对歌曲律动和节奏的话语权比较重,宋以桥经常找章怀一商量。宋以桥课业很重,只能熬夜搞乐队。凌晨五点二十,宋以桥熬得眼冒绿光,激动地把新鲜出炉的编曲demo发给章怀一。过了十分钟,章怀一发消息回复:牛比。宋以桥对空气挥拳,打算大说特说副歌前的那一连串底鼓,说充斥着全曲的反拍,说他想玩的新东西。章怀一又发来一条消息:就那个鼓能别打得那么花吗?特别是开头。宋以桥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打字问:为什么?章怀一发来语音,语气特无奈:“以桥,我早跟你说过了,我不需要独奏啊。”宋以桥直接给章怀一打语音电话,口气强硬地追问:“没有乐手会不喜欢在舞台上出风头吧?”“我就不喜欢。”“那只是——”“以桥,”章怀一和气地打断,“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也要考虑我需不需要。”宋以桥怔住了。他眼里的光明明灭灭,宛如两块故障花屏的电视。黑暗中冒出很多双眼睛,雪花般飘洒的账单,还有忽上忽下、怎么爬都爬不到顶的塔。脑内嗞啦作响,房间里回荡着巴掌声,有人洋洋得意地喝酒,一句话如针筒般将太阳穴扎个对穿——“我又不是存心的,他自己不知道躲怪谁啊!”耳鸣尖啸。窗外飞来鸟雀,天际浮起鱼肚白,颜色像被无限稀释的淡淡的血。宋以桥半张脸向着朝阳,半张脸陷于屋内的阴影中。“以桥?”章怀一叫他。宋以桥浑身皮肤都泛着细密的刺痛,他活动了一下腮帮,喉咙很紧。“章怀一,我以后不会也变成他这样吧?”宋以桥笑着问。第7章 正式认识一下宋以桥是被楼下钢琴的声音吵醒的。卧室墙壁上的挂钟指向早晨六点半。阳光透过遮光窗帘的间隙,在他眉目间画下一道光带。他皱了皱眉,吐出一口浊气。“Do do so so la la so”楼下的琴音隔着木头和地毯,闷闷的。宋以桥洗漱,从衣柜里拿了一件灯笼袖V领绑带真丝衬衫,下身配高腰窄腿西装裤。“Fa fa mi mi re re do”宋以桥下楼,发现沈贴贴坐在落地窗边的钢琴前,单手敲击琴键,弹的是《小星星》。晨光把他的皮肤照得透亮,面颊和嘴唇比平时更红。沈贴贴双目空空,表情像是在发呆,没有意识到宋以桥已经起床了。“So so fa fa mi mi re”宋以桥看到餐桌上摆着一份已经冷掉的早餐,猜是沈贴贴的,便拿去厨房回温,顺带给自己泡杯咖啡。微波炉亮起,嗡嗡地响。宋以桥抱着双臂,倚在吧台边观察沈贴贴。自他下楼以来,沈贴贴已经弹了第十八遍《小星星》,并且看样子还要继续重复下去。他弹琴的节奏很准,仿佛在进行机械运动。沈贴贴身处被照亮的一角,空气中闪烁的尘埃如海水般极缓地起伏,安定而宁静。宋以桥被卷入匀速而反复的旋律中,觉得沈贴贴很像钢琴上的节拍器,周期恒定,摆锤在起始的那一刻就注定要落到终点。微波炉倒计时结束,发出“嘀嘀”长音。沈贴贴如梦初醒,下意识转头看向厨房。宋以桥把微波炉里的早饭拿出来,肉桂和炒蛋的味道飘满整间屋子。“啊!”沈贴贴轻声惊呼道,“忘记吃早饭了!”这句话好似打破了一直笼罩着宋以桥的某种东西。他绷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问:“那你刚刚在干嘛?”“刚刚这算是……练习?”宋以桥不解。“我算是那种比较‘没用’的人。”沈贴贴弯曲手指给自己打双引号,“如果我感觉自己情绪不太好,就会干一些枯燥的事情来安抚自己,比如弹琴啊、做题啊之类的。”宋以桥的笑意淡下来,昨夜不欢而散的场景与眼前的景象渐渐重合。他说过的话像一处没有被及时发现的伤口,引起一种不太明显的、绵长的疼痛。厚实的云团遮住太阳,屋内的光线渐渐暗沉。沈贴贴毫无自觉地继续说:“昨天睡太晚了,好困啊。今天特地早起一会儿想坐公交车去学校的,都这个点了,想吃早饭还是得开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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