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走后的这几年我是怎么过的嘛,他欠的那些钱,那些债,都压在我身上,我需要赚钱,我又有什么办法!”卿叶杰嗓门全哑嘶吼。“你倒是可以拍拍屁股走,我呢!但我呢!我不是他收养的!我跑不掉!”卿叶杰眼睛通红,唇齿挤出一句话:“是你先不要我的……”思绪凝固,昏聩不明。卿临感觉被捂住了呼吸,在卿叶杰一声又一声崩溃的怒吼下,这具身体全然不动,心慌而麻木。对,他对卿叶杰有愧疚。卿临走了,把生活活成一场逃亡。但卿叶杰却接过了一切重担,承受起了他过过的生活,又变成了第二个倍受折磨的他。他没有救他,而是抛弃了他。卿叶杰深深吸了一口气,每眨一下眼睛,那蒸腾的水雾都要溢出眼底。他的意识快要从那具虚弱的空壳里抽度,浮在某处,脑海里闪过回忆。“听说这家伙是那个卿临的弟弟。”“哦,弟弟嘛。”要债的大哥踹了踹扑倒在地上残喘的人,在他衣服上碾碎了烟,“没他哥有骨气啊。”……“你是卿临的弟弟?画得不错。”美术老师看着画微微皱眉,可惜地小声说:“但感觉,好像没有他哥哥线条和色彩好哎。”……“诶,你哥,就那个卿什么临的,不是什么省状元嘛,你咋学习这么差。”郭袋鼠点着烟说。“不过也没啥,我看你画画也还成,就是你那债,真的能还上嘛。”……“卿叶杰。”“我是Orphic。”……羞辱,懊恼,嫉妒,不甘。他其实可以全部不在乎的。只要卿临还在,他被比较,被碾压,他都可以不在乎的。他们不都是在底层的人吗,他们不是要一起堕落吗。他也不是为了他,不再画画了嘛。但凭什么他还是能被人带出光芒。他不是选择离开了吗。卿叶杰自嘲地笑了笑,望向卿临,说:“是,我是没本事,只能靠冒昧顶替,只能借着你的光辉。”他嘲讽地说,“但我就不难吗,难道我也要和你一样,去那种不正规的酒吧打工,赚那种不正经的钱……”“卿叶杰!”卿临脸色发白,瞳孔散得厉害,没有焦点,但依旧扎在卿叶杰的身上,不想听他再说。“我有说错吗!你瞧瞧你在干嘛,上节目,进娱乐圈,你现在好了,全身而退,自己过得滋润了,那我呢!我呢!你就别再来管我了啊!”人都是自私的,在思考这些问题上,他们都先想着自己。争吵的过程,他们终是想着一切办法去贬低,去揭发,去撕裂对方的苦楚,想将其狠狠踩在地上赢得胜利。卿临伫立,已经凉得如死灰一般。他手臂软软地坠下,那只瘦削苍白的手,疲惫不堪地散开。他已经没有想说的了,所有的所有变成了最后的无力:“你给我滚吧。”卿叶杰人都在发抖,他把哭腔咽了回去,喉结还在颤动。他不是不懂。他也是委屈。卿叶杰恨自己没有长嘴,说不出他最想说却也最不敢说出的话。他知道卿临是怎么走过来的,知道他的不容易,他不是想说这些,但他就是生气,就是难过。他是想向他证明,但却被向最想证明的人撞破得一败涂地。他是想让他回来。卿叶杰在走之前,捏着拳头回头看了眼卿临。酸涩滋压着他,他启唇的话,顺着眼泪一起流出。“哥,你不是放弃美术了吗……”夜寂静的可怕。卿叶杰拖着长长的影子,在间歇性闪烁的路灯下,连影子都被切碎。而卿临站着呆了好久,淡色的眸子没有落进一点光。沈绪之站在墙后,沉默地听着。四年前,在国外,沈绪之拿了伯克利的全A,是学院引以为傲的创作者。他看着荣誉,想到了卿临。他的白月光,这时候应该去参加集训,必像他这样取得了傲人的成绩。沈绪之回到家,打电话给桑伯,问了问卿临的近况。回来的是一句话。“卿少爷放弃美术了。”沈绪之站在原地,开出的龙头里,水丝毫不停歇地流。成群的候鸟越过窗际,马萨诸塞州的冬季比想象中的更加彻骨。电视开着的频道,正播报着一场暴风雪的来临。那指引他出逃、本该炽烈翱翔的飞鸟,终究还是被困在了牢笼。第52章 过去*高中。卿临晚自习下的很晚。卿百户不让他住校, 说是住宿费太贵了,那点破地方居然还要花几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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