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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寸寸相接,最后到底是虞听晚先撇开了眼睛。灯光下阴影厚重,气氛莫名多出几分粘稠。
到这时,许涯时才有几分胸中闷气舒展开来的畅快。
来日方长,不分你我是迟早的事情,他又何必非要紧着这一回不放。
“好吧,我不说了。”他站起来拉虞听晚的手臂,“你身体不好,早点休息。”
房间依旧是那套铺陈,几日不见,似乎又被清洗晾晒过,散发着干净清爽的气息。
都说物似主人型,的确恰如其分。
虞听晚拍拍柔软枕头,躺上了床。
一夜好梦,两人共同上学。
临近期末,虞听晚耽搁这么长时间,不仅是老师,就连许涯时都分外关注他的学业。
“虽然教导主任那人说话难听,行事更是像一条疯狗,不过他确实是真心关心你,你之前落下来的课业要不要找他问一问?”
许涯时感觉自己是肺腑之言,没料到虞听晚却说,“你只要保留最后一句就行,不需要加那么多定语。”
“好吧,”许涯时从善如流改口,“我意思是你需不需要补课?”
这话太奇特了,仿佛太阳打西边出来,滨河的大佬居然关心起补课。
虞听晚一双眼睛上下打量许涯时:“你想补?”
“不,我不想。”
见虞听晚理解错他意思,许涯时立即否认,绝对不造成一丝误解。
但他随后也承认自己有私心:“你要是去他那里单独补课,我就可以去接你。”
上面政策虽然三令五申不许补课,但学生总有问题要问,好生更需要提高,何况教导主任是出名的菩萨,免费补课。
只是碍着学校其他人,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在学校补,而是在他个人宿舍里设立了一张小课桌。
以往都是高三学生有此殊荣,这次虞听晚复学时教导主任就提过一嘴,不过虞听晚拒绝了。
现在许涯时重新提出,虞听晚给的回答一样:“不用。”
他舒展手臂,两只手高高抬过头顶,颈背修长,“我想和你一起上自习。”
许涯时心想……他没想法了,哪怕自习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去上。
时态似乎又恢复到从前。
虞听晚安安静静地在班级学习、写题,旁边坐着个全校闻名的大佬。
大佬在干什么?大佬当然也在学习。
试卷一张张,习题一本本,日子一天天。
一月中旬,期末考结束,高二上学期随即画上句号。
虞听晚在宿舍收拾东西,这些天时不时就出去住,被褥枕头没有勤晒,闻上去味道有些不好。
真空机呼呼响,不一会儿内芯就瘪成小小一块。拆下来的被套枕套则被折好放进一个大包带回清洗。
许欣泽的东西还没收拾,人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虞听晚没问,估计是去同班的宿舍玩了。
外面的光线温暖强烈,宿舍明暗各半,虞听晚站在交界线的地方,仿佛一尊玉人。
许涯时在窗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惹得虞听晚满眼不赞同地看过来。
“怎么进来的?”隔着窗口,虞听晚挑高眉,十分怀疑这人是爬墙上来的。
只不过宿舍楼四周光滑,还安装了防盗网,即便是体力过人也未必能如此悄无声息,于是这不合时宜的念头先惹得自己笑起来。
他打开门:“进来吧。”
许涯时首次来虞听晚宿舍,小小空间堆得杂乱,十分不符合想象。
不过虞听晚人在这儿,哪怕就是垃圾堆也是仙乐飘飘的瑶池琼林。
“还有多少没收?”许涯时满房间打量,意图帮忙收拾一点展示自己。
没想到虞听晚却说差不多收拾完了。
他东西本来就不多,甚至偷空还帮许欣泽收拾了点。
许涯时遗憾地收回目光,用脚勾出一张椅子坐下,专心等待虞听晚一声令下叫他来当苦力。
二十来天假期,比之前的一周休养更是长上许多天。
假期长,就意味着见面的时间少,何况还隔着一个春节,走亲访友的多热闹,到时候哪里还能想起他这么一个死乞白赖跟着的同学?
许涯时没说,可他就是这么想的。
虞听晚收拾好东西,许欣泽也终于窜了过来,趴在窗台上,小小的半扇窗户,小小的半扇脸。
“啊,我东西还没收拾。”
“是啊,不来收?”
虞听晚直起腰问。
许欣泽直摇头:“我爸妈不来接我,不好拿。”
“我爸妈也不来。”虞听晚跟着道,“你怎么回去?”
许欣泽心思活络起来:“那我们一起回家吧,我们好久没有……”
狭窄的走道当中蓦然伸出一只脚,限量版运动鞋的logo闪闪发亮,偏偏鞋底朝人,大有再说下去脸上就会出现限量版脚印的架势。
许欣泽脑袋一缩:“我和同学一起走。”
很快,窗口探出的脑袋就消失了。
虞听晚转头看到地上的脚,反而轻轻踢了许涯时:“收起来。”
就这么大点地方,还占地方,是想圈地?
圈地也得看主人。
未几,虞听晚背着书包,许涯时背着虞听晚的行李包出门。
冬日寒冷,可一群半大小子,精力旺盛地整日挥洒都尚且有余,哪里还怕什么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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