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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自己的人生呢?
司半夏突然在想,莫非自己没有排斥怀孕这件事,难道是因为隐约察觉到自己的人生已经走到头了?
一份别人眼红的工作,一个没得挑剔的老公,几位走在路上会引人注目的朋友,物质上的财富今后还会逐渐堆积,精神上的财富她已经拥有了。残酷的事情经历过,幸福的时光也很多,司半夏发现自己已经没什么好追求的了。
于是下一步就是孩子了吗?
司半夏突然感受到一阵丧气,她再次下意识地摸着小腹,这一次心情变得比以往还要更加复杂了。
她没有期待过这个孩子,但是这个孩子却让她顺利地逃避了接下来一成不变的人生,所以这个小孩儿只是个让自己有借口继续元气满满活着的道具吗?
那么,今后自己的人生,就要围绕着这个孩子转了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了孩子而请一年的假期,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阳起石是看穿了这一点吗?是想要嘲讽自己吗?是因为他见过了走到人生中途就丧失了个人追求的女性,所以才对女性感到失望了吗?
“我是不是……让人感到失望了呢。”司半夏没有说出复杂的心理活动,只是语气低沉地问着吴英泽。
这个问题过于突兀,吴英泽下意识地吐槽道:“我们、我们不是在讨论阳总为什么不喜欢女的吗?什么意思,你是觉得你是女的这件事让阳总感到失望了?”
司半夏含着眼泪笑了一声:“问你也是白问。”
吴英泽其实猜到了司半夏在想什么,但是他决定不说,自己作为丈夫,似乎说什么都不够缓解她的心情。预想之外的怀孕想必打乱了司半夏的职业规划,虽然目前她还没有被这孩子影响到什么,但今后的事就很难说了。
在娱乐圈这种地方,休假不休假都很容易被说闲话。那些如今还在吹捧着司半夏业务能力的人恐怕背地里一直不服她能够年纪轻轻当上经理,就像是公司里半数的人都不服商陆可以成为董事一样。
难听的话吴英泽一直都有耳闻,过分的时候还有人说那些年轻的高管都是靠着身体爬上来的。
吴英泽已经习惯了,最开始他还尝试着反驳,但后来自己也成了被针对的人,于是便不再说话了。
习惯之后,倒不是说完全变得不在乎,只是不会像从前一样在这种无所谓的问题上钻牛角尖。他身边有商陆那么个最好的榜样,慢慢地也就学会了该怎么摆出“谁特么在乎”姿态。
近来商陆沉迷于管理公司,跟娱乐圈挂钩的业务几乎没有了,忠实粉丝每天翘首期盼着商陆能心血来潮发个微博动态,但路人粉几乎都散了。
上半年和邓红一起主演的电视剧要等到下半年才会开播,很多电视台邀请商陆去做通告、上综艺、提高曝光度,但是商陆全部都拒绝掉了。于是商陆淡出大众的视线,当初打赌他一定能爆红的人也全都被打脸。
当然了,不去哗众取宠,商陆依旧可以成为人上人,这是他能力注定的。但吴英泽觉得靠着商陆走上高层的自己实属撞大运,所以别人在背后瞧不起自己,也是理所当然。
吴英泽在公司的名声一团糟,恐怕这样那样的难听话也传到司半夏的耳朵里了,但是她也默契地选择什么都不说。
他们之间没有安慰,下班回家之后除了蒲薤白和商陆之外也不谈工作相关的事情,聊天也都围绕着他们这小小一个圈子。
所以吴英泽实在没办法说什么大话,他没办法为司半夏挡住所有的攻击,只是尽力去做一个不敏感的人,他都已经精疲力尽了。
这种时候他根本没办法说那些好听的话,比如“你放心休假、回来依旧可以继续做你喜欢的事业”,比如“孩子生下来就让他自力更生、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尽管去追求你想要的地位吧”。
吴英泽觉得自己更想说的是“对不起”。
“薤白说他要陪商陆睡觉,就不来一起吃午饭了,”中午司半夏拉着吴英泽到事先预约好的寿司店,看到薤白的消息之后,心情十分复杂,“睡觉是……是单纯的睡觉吗。”
“我们不讨论成人的话题可以吗,我不是很想思考上司的私生活细节。”吴英泽激起一身恶寒。
“你说,你说……你说他们两个,位置是固定的吗?”司半夏就像是故意要折磨吴英泽一样,笑着问。
吴英泽浑身一抖,面露难色:“陆陆好像一直在抱怨薤白不愿意上他,所以可能是固定的吧。”
“我靠!?哈哈哈,商陆居然会跟你讨论这种话题吗?他还说过什么?”司半夏一听这个就来了精神,用力拍着丈夫的肩膀,“怎么回事儿,他居然会想要被上吗?老阳都没这么想过!”
“按照陆陆的逻辑的话,那就是他很喜欢薤白,喜欢到想要上他。那薤白同样是男的,如果也是像他(商陆)喜欢他(薤白)的程度一样喜欢他(商陆)的话,那也会想要上他(商陆)才对。”
“你们为什么聊个八卦都那么费脑子。”司半夏托着腮,看着面前的大将捏着寿司,心情顿时开朗起来,“不过啊,没想到商陆居然是这么想的,你知道薤白说什么吗?”
“什么?”吴英泽喝着茶。
“他说虽然以前也有和别人做的经历,但是曾经总会有一种屈辱感,无论是认真交往还是随便做个交易。他曾经啊,自我质疑、自我厌弃,甚至打心底对男的感到恶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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