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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他借口说出门散步,甩掉了死乞白赖想要跟着一起去的商洋,孤身一人跑去附近的医院,挂急诊见大夫,第一件事就是想让医生帮忙化验一下是不是季节性流感病毒。
医生给他开单子让他去做鼻咽拭子检查,被棉签捅了捅鼻子,等了半小时之后确定不是流感,薤白这才放下心来。
不是流感那就不用担心传染到爸妈和弟弟妹妹,这样自己就还能呆在家里。薤白松了口气,谢过医生之后就打算走了。
医生都被他搞懵了:“你就为了知道自己是不是流感吗?看你这么难受我再给你开点儿药好不好啊?”
薤白拎着医生给他开的一礼拜的药,慢悠悠地走回家,但所有的症状都在这次出门之后变得更加严重起来,甚至体温也从刚到医院时的38度直接飙到39度5。
他回家就一头倒在床上,蜷缩着翻滚着,最后钻进商陆那一侧的被子里,把头埋进枕头,想着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也不知道商陆怎么样了,刚刚在医院收到消息说上午一直在政治家们博弈,而且……商陆非常难得地说了句“好累”。
薤白摸到手机,看着商陆最后发给自己的那张自拍,越看越想,越想越委屈。
可是商陆在忙,自己不能光是因为一个普普通通的肠胃感冒就要说出来让他担心。
他本来就已经很累了。
想着想着薤白就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天黑,他听到床边有对话声,声音不大,听不太清。薤白迷迷糊糊地感到额头一阵冰凉,费劲睁开眼之后看到张巧智凑近看了看他:“嘿嘿,给你敷上了个冰袋,是不是特别凉?”
薤白摸了摸头上的冰袋,“嗯”了一声,跟着傻笑了一下。
“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张巧智小声问,“我看你床边还有医院的病历本,下午你是去医院了?”
“嗯。”薤白也没力气说太长的话。
张巧智帮薤白掖了掖被子:“除了发烧还有哪儿不舒服?”
“嗯……”薤白张了张嘴,“闹肚子,吐了几次……但是我查过了,不是流感,不会传染给小洋跟小旻。”
“那有什么了,传就传了又不会怎么样,你别想那么多。”张巧智露出心疼的表情,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商博强,“怎么办,再把他送医院去输液吗?”
“先给他测测体温,退烧药都吃了没有?什么时候吃的,几个小时了,要不要再吃。你都好好问问。别动不动就输液,那免疫系统都懒得工作了。”商博强掏出手机,“跟商陆说了吗?”
“别、别告诉商陆……”薤白提起一口气阻止着商博强,“他太忙……”
张巧智也叹了口气说:“是啊,先别告诉商陆了,我在这儿照顾他。”
商博强皱着眉表示不能理解,一边点头应付着,一边拿着手机离开了卧室。商博强就是不懂这事儿有什么好瞒的,即便自己也很喜欢薤白,把那孩子视如己出,可以去宠他心疼他,但他毕竟不是他们做父母的需要承担的责任。
蒲薤白的一切都该是商陆需要担起的责任。
假如说商陆只会从薤白身上汲取温暖和归属感,但却不能给薤白同等的可靠与安全感,那这份感情就是在开玩笑。
商博强越想越上头,索性在晚上给商陆打电话说明这件事,之后终于松了口气,回到薤白的卧室看看他的情况。
“退烧了吗?”商博强问着守在床边的妻子。
张巧智摇摇头,小声说:“睡着了。”
两个人安静地看着蜷缩在被子里的薤白,看着他时不时用手抓一抓身旁,然后动一动嘴唇,像是在呓语。
“念叨着什么呢。”商博强被逗笑了。
张巧智却笑不出来,起身把商博强推过去,按着他的头让他俯身去听。
“商陆……”
商博强在听到这细微的发音之后,竟感觉心脏跟着一颤,他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有人在睡梦中呼喊别人的名字的时候还觉得那场景既矫情又假惺惺,但如今现实中真的遇到,居然被感动得无言以对。
“把商陆叫回来吧。”张巧智拍了拍自家老公的肩膀,示意他跟着一起离开卧室,然后虚掩着门,跟他商量着。
“回不回来看他自己吧,反正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商博强叹了口气,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婆,“怎么了,一听人家说梦话,突然就心疼了?”
张巧智无奈地跟着叹气:“这怎么让人不心疼呢,我都恨不得亲自把商陆从北京揪回来了。我之前一直没把他俩的关系真的当回事儿呢,现在突然间,就觉得我反而是那个没有尊重他们的选择的人。”
“那多正常,谁见过同性恋呢,反正我以前是没见过。”商博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是啊,我有个客户是在德国,他听说这事儿之后觉得而还挺正常,说他的公司里就有四五个。他还说人类当中同性恋群体少说要占5%,一百个人里就会有五个的概率,也不算少了。一直以来我们都没遇到过,可能并不意味着真的没有,而是不敢说或者没发现吧。”
“在德国也是合法的吗?”张巧智小声问。
“合法的啊,17年就合法了。”商博强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了?”
“……偶然间跟客户聊起来的时候,他告诉我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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