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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他当时还在想，居然还真有人会去申请这种一看就没什么用的东西。

一张白纸，能限制得了谁呢？

周莨菪认为，见不见一个人，是自己的选择。社会的规则是制约不了他的，他不是弱者，所以早就无视掉了那些法律法规。

他不需要法律来保护他，同样也不希望法律束缚他。

法律是没用的东西。

周莨菪虽然在被释放之前的最后一次谈话时，态度诚恳地说自己已经知道曾经的行为会对社会产生多么恶劣的影响，并且说自己曾经伤害过的人、如果有机会可以当面道歉，要是没机会的话，那就希望借住律师来向对方传达自己的抱歉。

嘴上说说而已，信以为真并且将自己释放出来，是那些机关的人判断力不行。

这世上难道真的会有改过自新的人吗？

至少周莨菪是不相信的，他不觉得自己有错，于是也就根本不认为自己需要改。

爱一个人有错吗？

爱一个人的方式那么多，自己的方式就是错的了？

周莨菪如今也都对他当初那个唯命是从的学弟念念不忘，尽管在监狱里也有一些翘着屁股送上来的小家伙，尽管有了钱之后身边也不缺漂亮的人，但他怎么也忘不了当初和蒲薤白的那些时光。

忘不了对方的声音、看向自己的眼神、笑起来的样子、身体里的温度。

他很有自信，蒲薤白也一定没有忘，说不定会因为自己的缘故，今后也无法离开男人了。

周莨菪开始利用那些夺人心智的粉末去控制人心，眼看着那些没有自制力的人上瘾之后，诱导他们说出圈内明星的近况。

“蒲神，蒲神我不清楚，他太清高了，从来不出入什么娱乐场所，除了工作、私生活都没人知道。”几乎所有人都给出了同样的回答，周莨菪都快把这套说辞给听腻了。

一个两个人这么说，可能是因为自己挖掘得还不够深。

将近十个人都这么说，那只有可能是事实如此。

周莨菪意识到摆在自己面前的最大的问题，就是他恐怕很难能找到蒲薤白。不过他在这方面倒是有足够的耐心，这城市很小，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见到他的。

他每天都在关注着蒲薤白的动态，看着那人健身、泡茶、做料理，似乎微博里的蒲薤白和周莨菪所认识的完全不是同样一个人。

长得一样，声音一样，但是这么多年过去，蒲薤白似乎又高了些，而且看起来也不像过去那么瘦弱了。

如今的蒲薤白，看上去就像是个正常的、优秀的男人。

周莨菪很好奇，如果把蒲薤白曾经那些影片公开在网络上，那些每天喊着“永远爱你”、“永远支持蒲神”的网民们会作何感想。

到时候蒲薤白还能再过着这样美好的生活吗？会重新变得一无所有吗？会再度躲回黑暗的角落哭泣着抱怨命运的不公平吗？

会回到自己身边吗？

周莨菪总会被这样的联想而搞得很兴奋，开始越来越期待见到蒲薤白，甚至在想象见面的时候要以什么样的表情和对方打招呼。

想着，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脑海里就只有蒲薤白的身影了。他会经常回到曾经自己经常和蒲薤白一起光顾的炸酱面馆，吃着自己的那份炸酱面时，想象着蒲薤白坐在自己面前嗦面的样子。

他会去买蒲薤白曾经最喜欢的橘子汁，会去买蒲薤白有可能会喜欢的酸辣粉，甚至在逛街时候看到了合适对方的衣服，都要忍不住买上一套，摆在家里，想象着有机送给蒲薤白。

时间久了，他都要忘了在出狱那一天看到蒲薤白出现在广告上那一刻所感受到的愤怒了。

再见面的时候，不如就道歉吧。

强迫他去和那么多男人发生关系，其实周莨菪心里也是不舍得的。周莨菪心里默默发誓，再见面的话、一定要好好对待他，让他离开乌烟瘴气的娱乐圈，让他从此只属于自己一人。

整日想着这些的周莨菪，已经开始对未来充满期待了，他开始忽略了自己和蒲薤白之间曾有过的不愉快，忽略了他们之间空白的六年。他每天看着蒲薤白的微博动态，幻想着那些日常里拥有自己的影子。

他会看着蒲薤白发的早餐思考着那是对方为自己准备的煎蛋和吐司，看着蒲薤白发的下午茶幻想着对面坐着的人是自己，看着蒲薤白发的“晚安”而默认那是给自己留下的信息。

几个月过去，周莨菪已经认为自己和蒲薤白早就开始了同居的生活，自己和对方的人生是绑定在一起的。

在周莨菪的脑海中，蒲薤白睡前、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都会是自己，一颦一笑也都是因为自己，努力挣钱也全都是为了自己。

他们之间就是这样的关系，是命中注定，是无法分割的共同体。

但是这些美好的幻想，被蒲薤白某一天所上传的照片击碎——

那是一个男人的睡脸，近距离拍摄，是周莨菪从未见过的一个人。蒲薤白上传了那张照片之后，配了一句话：“千里迢迢来相见，结果也没赶上他醒着的时候。不过这个角度看他真的好像一只巨型犬，是什么呢，圣伯纳？伯恩山？”

周莨菪摔碎了手机，在屋子里烦躁地转圈。

梦醒了，现实依旧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