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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搞明白商陆到底为什么执着于洗澡之后,蒲薤白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商陆,我是人,不是你的电脑。”他安慰着商陆的同时,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人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被弄脏,不然按照你这个思路,那我岂不是早就已经……”
“没有,你没有,”商陆已经没有力气再抬起手,就只是一个劲儿地在蒲薤白怀里蹭来蹭去,“没有什么早就已经,什么都没有。”
蒲薤白轻声笑了笑,“那就是同意现在睡觉了?”
“你会陪我一块儿睡吗。”
“当然。”
“你能一直握着我的手吗。”
“嗯。”
“薤白……”
“嗯?”
“蒲薤白。”
“什么事啊。”
商陆摇了摇头,“就是想叫你的名字。”
蒲薤白觉得自己差不多能总结出一本“与思维混乱的商陆交流”的合集,他觉得人的大脑一定是个精度很高的东西,一旦出现了一点儿障碍,比如说受到酒精影响或者是遇到高温的情况,大脑就会远远偏离正常的运转模式。
那天晚上,刚出院的蒲薤白像是身体压根没有一点儿问题那样始终保持清醒地照顾着商陆。在他终于把商陆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开始尝试着把商陆的衣服扒下来。
裤子倒是好办,把商陆放倒在床上之后很轻松就能脱下来,但上衣却难住了蒲薤白。他都想不到商陆每天是怎么把衣服穿上的,无论怎么穿好像都不得不活动一下受伤的肩膀。他抱着双臂站在床边盯着半睡半醒的商陆,愣着神,想着要不干脆就放弃好了,让商陆直接就这样穿着衬衣睡。
但总觉得这样会睡得很不舒服。
蒲薤白咋舌研究了一阵,然后攥了攥拳头下定决心,把所有的枕头都拿了过来把商陆的上半身垫高,让他半卧在床上。将固定着商陆右手的吊带取下来之后,蒲薤白坐在商陆的大腿上开始认真地给他解着衬衣扣子,然后让商陆配合着先脱下左边的袖子。
最后一步!蒲薤白松了口气,把脱了一半的衬衣从商陆的背后抽出来的时候,听到商陆小声地哼哼了一下。
他顿时停住动作,“抱歉,疼吗?”
商陆的眼神已经开始有些迷离了,他抓着蒲薤白的胳膊,张嘴喃喃:“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啊。”蒲薤白快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谁也没告诉过他生病的商陆会这么难哄,也没有向他传授什么一米八五的男人真的很重的经验,更没有人知道要怎么护理一个肩膀骨裂的人。
等等,说不定百度会知道……
蒲薤白想到这儿,翻身下床去客厅拿手机,再一回身的时候发现商陆已经自己脱下了衣服并且跟着自己跑来客厅里。“不是叫你好好躺着!?”
为什么会这么不听话!
商陆的肩膀上缠着几圈纱布,右手很不自然地垂着,左手又一次搂住蒲薤白的腰:“你要去哪儿?”
“我哪儿都不去,”蒲薤白索性也不再推开商陆,而是就任由对方抱着,然后横着一点一点向卧室移动,“只是来拿个手机。”
“拿手机干什么,你要联系谁?”
“我要咨询一下线上的医生,肩膀受伤的人要采取什么样的睡姿。”蒲薤白耐心地回答着商陆的问题,然后拿来睡衣给他裹上,再次将他放倒在床,让他侧躺着,并一边看着手机上各种人提的各种护理建议,一边拿来高一些的枕头,“来,右手抱着这个枕头,这样会舒服点儿。”
“我想抱着你……”商陆迷迷糊糊地念叨着,紧接着似乎真的把枕头当成了蒲薤白,然后把整张脸都埋了进去,“薤白,你身上……的味道不对。你是谁,你不是薤白。”
蒲薤白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跟一个枕头演起了滑稽的戏剧,无奈地笑了一声。他这还是第一次认真看一看商陆的伤势,虽说是骨裂,但因为在肩胛骨,所以也没有打石膏,按理说应该要静养一段时间才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商陆根本没在静养,蒲薤白总感觉就算是隔着纱布,都能看出来商陆的肩膀有些肿了。
只要一想到这伤的来源,蒲薤白就会觉得心口疼到窒息,可同时……还有一点儿幸福的感觉。
这人因为自己受了伤,耽误了工作,甚至连日常生活都变得有些困难,但却没有一句抱怨,也没有一丝想要邀功的姿态。
想着,蒲薤白也侧躺在商陆的背后,隔着纱布吻着他受伤的位置,然后搂着他的腰,安心地合上眼睛。
很有可能因为蒲薤白的体力也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也很快就睡过去,并且睡得死沉。半夜商陆被肩膀疼醒的时候,烦躁得想要坐起来,动作很大,都没有吵醒蒲薤白。
商陆在起身看到背后酣睡着的人之后,脑子瞬间清醒了大半,烦躁的感觉也褪去不少。他揉着蒲薤白的头,帮他拽了拽被子,回忆起睡前的场景。
可真是……够混乱的。
商陆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总觉得自己和蒲薤白相处的时候,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无论是自己还是对方,总会有不按套路出牌的时候,然后气氛就会朝着不怎么浪漫的方向变换。
即便是没有浪漫又怎么样呢。
他翻身到蒲薤白的背后,重新侧躺下,把右手搭在蒲薤白的腰上,然后身体紧紧贴着对方。就这样就好了,这样可以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可以确认这个就好好的在自己怀里,商陆就足够满足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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