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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不买咖啡，这下就我一人迟到了。”常山坐在商陆旁边，小声埋怨着。

“我倒是没想过要跟常总在这方面有什么特殊默契……”商陆小声回了句。

“咳。”赵问荆不耐烦地咳了一声，嫌弃地瞥他们一眼，然后转过头来跟蒲薤白面露笑容：“抱歉久等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主持会议的人把幻灯片投影在荧幕上，然后按照流程讲了一遍，会议室里的人大多都是认真听着，只有商陆和常山在翻着手里的平板。蒲薤白无法控制地时不时看一眼商陆，十次能有七八次，商陆会感知到蒲薤白的视线，然后和他对视着笑一笑。

蒲薤白不知道商陆出席这次会议的目的，但想到他曾对自己说“我当然会支持你”，心里的紧张感终于完全消失。

主持会议的人结束发言之后，蒲薤白终于有了发表意见的机会，他坐直了身子，稍稍环视了一下屋内所有人，然后调整了一下语气：“公司为我的将来考虑了很多，首先对于这一点，我感觉受宠若惊，十分感谢。

“但是，很抱歉，我觉得以我现在的实力而言，没办法回应公司对我的期待。”蒲薤白说着，弯腰鞠躬。

“怎么说？”赵问荆语气和表情上没太大变化。

蒲薤白抬起头：“我最近看了很多我曾经的粉丝写给我的私信和留言，抛开部分恶言恶语，我觉得他们有些话十分中肯。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个圈子里站在镜头前的人少有充满内涵的，但这不是个人不上进的理由。我自从高中开始就没再认真读过书了，小说、电影虽然看过不少，但也不是系统地去研究过，所以相当于消遣。如此一来，当有人指责我没有文化、没学识的时候，我是没有任何资格反驳的。”

“也没有必要反驳吧，说就让人说去，你不可能顾及到每个人的感受。”有人开口安慰道。

“就是啊，你要这么说，那么那些专科学院毕业的人，是不是都没法步入社会了？”但是逐渐的，大家的安慰开始有了冷嘲热讽的意思。

赵问荆很清楚，董事会里这些空有大把闲钱的人，在真正的能力方面都没什么值得说道的。大家反而对高学历的人抱有不屑的态度，认为学历再高也是给他们打工的苦力。

这是思想境界上的区别，赵问荆无法反驳他们，也不想反驳蒲薤白。

因为蒲薤白没有任何一句话说的是错的。

“人……”面对大佬们的嘲讽，蒲薤白没有感到失落，也没有想过放弃，“当然可以随波逐流，可以破罐破摔。比下永远都是有余，总会有比自己活得更惨的人。但……也是可以向上看的吧？”

面对蒲薤白的反问，会议室里那些犯浑的大佬突然愣住。

“我可能是死心眼儿，”蒲薤白笑了一下，“我想要向上看看，要是可以的话，就向上爬一爬。”

“把话说得再明白点儿吧，”常山喝完了咖啡，把空杯子放在桌上，翘着腿问，“你什么打算？”

蒲薤白看向常山：“我打算暂时、停止演员的一系列工作，打算去考研。”

会议室里零零星星有些笑声，这笑声在司半夏听来尤其刺耳，可她只能忍着，紧紧攥着拳。

常山他们没有笑，“考研，那和工作也不冲突啊，你看商陆，一边拍戏还一边儿写着毕业论文呢。还有这些、什么什么一体化系统，报税系统，部署的这个那个内网。他不都是兼任的吗？”

赵问荆抬手阻止常山：“我要是用商陆的标准要求你，估计你也要辞职了。”说着，他又看回蒲薤白，先是叹气，继续问：“那听你的意思，你是不打算和我们签约了？”

“签约的话，如果不参与任何工作，不就等于为公司徒增负担吗。”蒲薤白说得很诚恳。

“你甭管我们的负担，先就说说你的理想，”赵问荆翻了翻合同，“你说你想考研，是打算考个试试，还是一定要考上？考上之后，你是想一边读研一边工作，还是想一心学习、不顾其他的事？毕业之后，你还打算回到原来这份工作吗？”

这些事情蒲薤白都没有想清楚，他原本以为只要听到自己想要考研，公司就会放弃自己了。“最理想的话，当然是如果今后也有可以合作的机会……”

“我们不打太极，”常山又张嘴了，“你就直说吧，几年？”

蒲薤白屏息凝神地看着常山。

“没想好是吧，我给你算笔帐。明天的记者招待会，你的结局只有两种，一是名声大好，更多人找你拍戏。二是名声再次烂透了，几年之后都没资源。但要是说，你要等明天的结果再来做决定，我觉得那做的就不是你真正想要的。你就甭想那些利益上的问题，你是个演员，利益问题不是你该考虑的。”常山用空纸杯子敲了敲桌子。

阳起石看着蒲薤白被逼成这样，也开口想要给他捋一捋思路：“薤白，我觉得你作为演员非常有前途，我相信在场的人大多数也都这样觉得，才会感觉如果你打算暂停演艺圈的事业、会很可惜。无论是几年，那都是对这个行业来说，很大的损失。所以如果你不是抱着相当的觉悟，那么不要轻易做任何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蒲薤白又转而看向阳起石。

他们所说的话，蒲薤白都没有深入思考过，每个人说得都很有道理，他们的眼界比自己要更宽，能看到更多自己看不到的东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