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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问荆用力点点头，然后指了指茶几上的平板，“那合同？”

“看过了。”

“打算什么时候签？”

“就今天吧。”

“那我去联系律师，”赵问荆拍了拍商陆的腿，然后起身长舒口气，“这么看来我们把蒲薤白挖过来也是有大价值的啊，是不是只要我们好好对他，你就会努力工作？”

商陆一脸无奈：“常总告诉您的？”

赵问荆撇嘴一笑，“看还看不出来吗。”

“就这么明显吗，我和赵总平时也不见面啊。”

“你……通过一张照片儿就推测出来蒲薤白有危险，我觉得这就已经超乎想象了。后来又长篇大论地跟我说蒲薤白有多厉害，人格有多耀眼……”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哪怕他只是我一个朋友，我也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那你这个朋友做得可真是仗义，”赵问荆给律师发了一条消息，随后回头看着商陆，“那就当我之前想多了，我重新向你确认一下，对你来说，蒲薤白是什么人？”

商陆没有立刻回答，表情来看，显然是愣住了。

这个反应还真是赵问荆所没有想到的，他把手机放到一旁，心里琢磨着这感觉和常山口中所说的“俩人就差山盟海誓了”可一点儿不一样。“怎么？”

商陆摇了摇头：“对我来说，蒲薤白是很重要的人。”

赵问荆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这个回答还真是暧昧。”

“我应该……应该怎么回答呢？”商陆茫然地抬起头，“怎么回答才叫不暧昧呢？恋人吗？是我所爱的人？可是赵总，我不知道啊，在和常总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我的确是很喜欢蒲薤白，想要和他过一辈子的那种。可常总说这事情不好说，也许我现在是这么觉得，但几年之后说不定想法又变了。

“我是个，对这种事情都很无所谓的人，我已经习惯了别人离开我了，分分合合才是正常的规律。可我真的很怕薤白他会……感到很失落。”

赵问荆眨了眨眼：“你真的觉得无所谓吗？”

“什么？”

“别人离开你，你真觉得无所谓？你被前女友甩了的时候，你是什么感受呢，觉得无所谓吗。”

“……堵心肯定是很堵心，但是那也不影响什么啊。”

“那就不是无所谓，真正觉得无所谓的人，都不会认认真真开启一段感情。”赵问荆咋舌叹气，“真想不到我居然会和你聊这个，挺奇妙的，我总觉得我要是有个儿子的话，将来能和他喝着酒聊聊这些，也挺好。”

“您有儿子啊！在英国读书的那个不是您的儿子吗？”

赵问荆摇了摇头：“不想认，就当没有了。”

“你们做家长的，为什么多多少少都会有这种毛病，即便您的儿子没有办法回应您的期待，那也是您的责任。您这么喜欢女儿，那个儿子看来是什么感觉呢。”

“你是觉得我和你父母一样很偏心？”赵问荆笑了一声，“偏心有什么不对呢，商陆，你不偏心吗？假如你只有一份蛋糕，你会给蒲薤白还是吴英泽呢？”

商陆语塞，心说这帮商业大佬还真是擅长辩论，“偏心……是不对的，我至少会尽力控制。”

“控制不住的，”赵问荆走过去敲着商陆的脑袋，“偏心是控制不住的，不然怎么还会偏心呢。但是好就好在，即便你得不到你父母的爱，缺少的那部分社会会还给你，吴英泽得不到你手里的那块儿蛋糕，司半夏会给他。我虽然不待见我儿子，但有人待见他。”

商陆真心觉得自己多了两个爸爸，一个姓常，一个姓赵。

他在签合同的时候，常山也抽空到场了。常山爆笑着敲商陆的脑袋，调侃这小子一年前来参加群演的试镜时肯定想不到会有今天。

世事难料。

商陆已经对这四个字有足够深刻的认知了。

他如今也还是拥有一个远大的梦想，他想要为这个社会的公平来贡献一份力量，但是这个梦想当中存在一个私心。

他希望蒲薤白可以一切顺利。

记者招待会是在一家酒店的大型会议室里举行，台下已经陆陆续续挤进来了不少媒体人，闪光灯、快门音、电话铃此起彼伏，窃窃私语叠着窃窃私语，会场一度成为让人焦躁的闹市。

上午十点，以赵问荆为首，阳起石、蒲薤白、司半夏和一名律师相继入场登台，然后各自坐在各自的名牌后。

主持坐在最边缘，看到各路记者已经不再交头接耳之后，也清了清嗓子，自我介绍过后又相继介绍了一下这次记者招待会出席的所有人。然后针对几个月前在网络上引起的风波而简明扼要地说了下前因后果。

大部分消息都是大部分媒体已经通过他们的“旁门左道”而获取的情报了，不过他们觉得那些过程无法成为抓人眼球的亮点，他们对蒲薤白竭力反抗、为救人而不得不将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最后一位这种事实并不感兴趣，他们想听的是蒲薤白当初为什么要拍GV，想听他作为校园欺凌受害者的心情，想听他对社会的失望和抱怨。

他们想要一个足够他们吃香喝辣几个月的爆点新闻。

按照流程，他们很快就要进入记者问答环节，大部分的媒体人都在等待这个环节，他们抱着手机、平板和笔记本，心里反复重复着他们早就计划好的几个问题，满脑子里都是要怎么才能争过其他的媒体、成为成功提问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