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德甚至撑着身子,用那张烧伤的扭曲的脸,指着白旭宪,怀疑到了他头上:“……是不是高知府跟你说了什么!我他妈睡了他的妾又不是他正妻,是不是你们联合起来早就要弄死我!!”
妈的。
白旭宪越发觉得,在那些所有知道增德真面目的达官贵人的眼里,自己就是个傻叉!
金陵接盘大傻叉!
增德现在不能继续诈骗了,肯定会用这件事威胁他,威胁到白旭宪能供他后半辈子!
不如,增德大师直接死在做法的鬼火之中。
再有什么他白旭宪被骗的传言,也没有证据了。
白旭宪这些“理智”的想法冒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门外了。
回廊下的郎中有些震惊的望着他。
白旭宪接过奴仆手里的软巾,擦了擦沾满脓液与血水的手,道:“不用进去了。”
郎中明白了。
就像此刻,李月缇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位出仕文人,一座贵门深宅,杀个人好似连口也不必张,就这么静悄悄的吞下了尸骸。
言昳从门缝里只能看到她如瀑的长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到她似乎轻呵一声,道:“……知道了。”
她说罢转身去端茶。
但陡然,白旭宪的脸色陡然变化,从冷漠到受辱,再到极度愤怒——然后狰狞起来。
白旭宪忽然意识到,李月缇一直都知道增德大师是骗子,但就在旁边看好戏,此刻更是对他做了什么了然于胸,露出了略显嘲讽的表情。
没有外人会知道这件事。
可李月缇清楚知道——他是个被骗的团团转的傻叉。
她那个看透了他的眼神,让他只感觉一团怒火在心中爆炸。
才女,什么狗屁才女。
多少年前她在诗会上高高在上望着众人,甚至对他的诗词评头论足。如今都被他捏在手里了,却还高高在上的看着他?!
这会儿李月缇已经转过身去倒茶。
言昳瞪大眼睛,只看到白旭宪猛然起身,胳膊高高扬起,一抬手,狠狠扇在了李月缇侧脸上!
李月缇细柳般的身子哪里站得住,往前一个趔趄,额头磕在了桌边,耳鸣眼花的软倒在软绒地毯上,一时动弹不得,连声闷哼都没发出。
动静大的吓人,白瑶瑶吓得惊叫一声,连忙捂住嘴。
黎妈正在言昳屋门口的桌台上叠软巾,回过头去,瞧见这一幕,身子僵硬。她想扶却不敢上前扶,两只手背在身后,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死死低着头。
白旭宪转过头来,以为白瑶瑶的那声惊叫是黎妈叫的,他这时候才注意到黎妈在屋里。
白旭宪先动完了手,才想到找理由,转头对李月缇怒道:“为什么二丫头会在正堂上没人管,别觉得她不大喜欢你,你就可以对她不管不顾?!你怎么都是她母亲了!你光顾着自己跑,怎么就没想过二丫头会被火烧伤!”
他说罢,挥手就要黎妈离开。
黎妈不太敢忤逆,却也挪不开脚……
言昳上辈子见过太多白旭宪对她饱含厌恶的目光,也挨过他不少的巴掌。
从她小时候被他瞪一眼就发抖,到她长大后不顾一切的反手扇了回去——
她以为白旭宪只会对孩子这样。可这么一个“君子”,暴力又怎么可能只对一个人呢?这样顺手的抬起巴掌,又怎么可能会是第一次?
言昳甚至脑海中第一个想法就是——那她的生母,生前遭受过什么呢?
黎妈僵持着不肯走,言昳恶心的忍不住,伸手就要去拽开门。
白瑶瑶却扑过来,一把拦住她,对她惊慌的摇头。
白瑶瑶害怕的直哆嗦,压低声音道:“你不怕爹爹打你吗?”
言昳嗤笑一声。
是了,怂软萌的女主角可不是对谁都会爆发善良的勇气。更何况当下的情况在原著里根本没有,李月缇也不是原著里的重要角色,甚至还只言片语渲染过她对白瑶瑶的不真诚,最后李月缇也没落得多好的下场。
反而在原著中白旭宪一直宠溺白瑶瑶如宝,父女二人感情好得很呢。
门缝透进来的光在言昳脸上投下一道亮痕,她笑了笑:“当然,我还是怕的。所以就需要你帮忙了。”
言昳忽然抓住白瑶瑶的衣领,高声跺脚喊叫道:“白瑶瑶!你敢抢我的书!你看我打不打你!你认识几个字呀就装什么才女!”
她嗓门够大,又拽着白瑶瑶衣领狠狠往后扯,将她拽到屋中心。
白瑶瑶真以为她要打人,吓得忙喊:“啊?!我没有拿你的书!二姐姐,我真的没有拿你的书!”
言昳抬起手来:“你这会儿又装了是吧!我是不讨厌你,可你也不能什么都抢我的!就凭你也想瞧不起我!”
白瑶瑶一直怕她,当真要被吓哭,捂着脑袋呜呜叫起来。
二人闹腾的声音满屋子都能听见,房门一下子被推开,白旭宪严厉道:“你们干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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