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白旭宪如?死人一样歪着头,双眼颤抖不再挣扎,笑了笑:“先把?和离书按了。今天的事儿还挺多?的呢。”
她将印泥递上去几分,白旭宪忽然暴起,想要撞向言昳,但绳索紧紧勒住了他脖颈。他挣扎不过,发出困兽将死的呼哧哀叫,又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印泥,想要摔在地上。
可他的手腕被绑住了,没?能摔出想要的效果,只倒扣在了地毯上。
好好的一条抓绒地毯。
言昳叹口气,只好转身,拿起来了桌上的一只胎底厚重的小花瓶。
她站到白旭宪背后?,踩了一下他的后?背,让他绑在前头的那只手卡在地上,而?后?找准方?向,捏着瓶颈,挥舞起厚重的瓶底,猛地朝白旭宪手砸去!
白旭宪惨叫一声,右拳松开几分。
言昳垂眼,再次抬手,用力砸了下去!一次次砸下去!
每一次,都伴随着轻微的咔嚓骨裂声,最后?一下,她狠狠砸在他摊开的手指上,每一根手指尽碎。
白旭宪剧烈的哆嗦起来,口中呜咽着惨叫,李月缇在屏风那头几乎站起来了,紧紧蹙着眉头。
言昳笑起来,拎着花瓶的瓶口,将沾着点点血迹的花瓶,贴在了他脸上:“将近十?年前,赵卉儿不也在这屋里惨叫了吗?你那时候态度还不如?我好呢。毕竟我现在可没?有嫌弃你的叫声……”
白旭宪抖得更剧烈了,他顾不上指骨尽断的右手,转过头来看向言昳,仿佛见了恶鬼。
言昳跨过来,重新拿起那张和离的契书,捏起白旭宪指骨断裂后?动?弹不得的拇指,沾了一下地上的一摊红印泥,而?后?盖在了和离书上。
她吹了吹,笑:“你看咱们这么配合的多?好。冬萱,帮我把?下一张拿来——看,这是要将我送到言家,请求言家收留我的信件,这也来按一个吧。”
白旭宪现在当然没?有不配合的能力,也按上了指印,只是他整个身子开始往柱子的方?向缩去。
言昳喜笑颜开:“从今往后?我便是言昳,不再是你的女儿了。哪怕你死了,这白家的家业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块抹布而?已。我可不愿意为了这点钱财,就背着我最讨厌的姓氏。”
她正?要回身去拿剩下一些书信,白旭宪口中的布团竟然掉落下来,他哑着嗓子低低哀叫了一声,发现自己能出声后?,竟然一边往后?蜷缩,一边声音颤抖道:“卉儿,你……你是不是……”
言昳背对着他,笑起来:“是不是冤魂附身,是不是恶鬼重回,只为了向你索命。”
白旭宪竟涕泪横流,挂着那骨碎肉软的右手,狼狈的想要坐直身体:“不是我……不是我非要杀你的!是你一点都不想着我!是你为了自己的家族,却要舍弃你的丈夫!我也当时没?想要杀你——”
言昳知道,白旭宪上辈子厌恶她,恐惧她,正?是因为他一直觉得赵卉儿的一丝冤魂,附在了她女儿身上,来向他讨债了。
言昳干脆笑道:“我都从阴间地府回来了,你跟我说这些假话,以为谁能信。”
白旭宪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发颤:“我不是……我……”
言昳回身,倚着长?桌,冷冷的看着他。
白旭宪舌头几乎发苦发麻,他望着那高高在上且骄傲的眼神,赵卉儿到死都是那样的目光。
查清赵卉儿生前的事情,孔管事的夫人是最大的突破口,也是从她,言昳得知了一些府上旧日奴仆的名姓,一路追查,询问,终于从很多?人口中拼出一些往事。
听说赵卉儿第一个长?子,是在京师去世的。
当时是赵卉儿因风寒在家,白旭宪便独自带着孩子与众多?高门贵族一同踏青出游。
但当时,已经有大笔风流债的白旭宪,正?巧跟同行的某位同僚的妻子有些婚外情,便把?孩子交给?奴仆带,自己找机会在山上搭起的营帐里,与人私会。
长?子却不愿意只跟奴仆在一块,央求着要去找爹,奴仆送长?子过去时,差点撞破了白旭宪的好事。白旭宪看那奴仆的贼眉鼠眼,打探多?嘴,就知道送孩子来未必是真,想撞见他的事儿才是真的。
他便驱散奴仆,给?长?子牵了匹小马在附近的草地上玩,说若是有人来了,就让孩子吹马哨。
孩子哪知自己是在给?爹的偷情放风,只觉得跟爹在玩游戏,就乖乖在外头一边给?小马梳毛,一边捏着哨子放风。
白旭宪完了事提上裤子,也没?听到哨声,满意的要出去夸夸孩子,却发现孩子不见了。
踏青变成?了寻孩子,最后?才在山中沟涧内寻到了失足摔死的长?子。
白旭宪回去对着丧子痛哭的赵卉儿百般抵赖,赵卉儿也不傻,多?问问奴仆,也与当日去踏青的其他高门贵族女子私下套话,几乎套出了个事实。
听有些下人说,虽没?见到当时的场景,但赵卉儿好似拿刀要杀白旭宪,二?人几乎决裂,赵卉儿当时怒骂白旭宪,说要诅咒他“白家断子绝孙”!
因白旭宪正?值要升官调任的时候,赵家家主不是赵卉儿的亲生父亲,竟然劝她不要和离。
赵卉儿一怒之下,将白旭宪偷情的事捅了出来。
白旭宪一时间名声扫地,不但没?成?功升官,还一落千丈。那位与白旭宪偷情的已婚女更是羞愤自杀。
白家、赵家更都觉得赵卉儿太无理取闹,两家说得上话的男人,纷纷指责赵卉儿自私自利。赵卉儿闹得如?此难看只为了和离,却没?想到赵、白二?家正?是联手的时候,白家有没?有能够联姻的小辈,就不许赵卉儿离婚。
而?当时赵卉儿风寒未愈又遭变故,一人奔波于寻找长?子死去的真相,累病交加,倒下了。
赵卉儿的亲兄长?在赵家其实算边缘人,没?什么地位,甚至连自己的官职都难以做主。但还是心疼妹妹,便想方?设法将她送去金陵白府,养着病,也让这两个快结仇的夫妇隔离开。
但白旭宪毕竟在京师这些事闹得太难看,他僵持了两年看京师也无机会。再加上他父亲病故,便以丁忧之名回金陵,只挂靠一个闲职,也想低调几年再出来。
赵家就觉得白旭宪没?了父亲没?了官职,失去了大势,对白旭宪态度冷淡多?了。赵卉儿兄长?也有意把?妹妹从白府捞回来,断绝跟白旭宪的来往。
可白旭宪回金陵之后?没?多?久,赵卉儿怀上了二?小姐。赵家也没?法开口说和离了。
白旭宪却嫉恨上了赵家对他态度的变化?。
之后?赵卉儿也偶尔会跟白旭宪共同出席某些诗酒茶会。也不知道是为了孩子考量,还是女人确实心软了,在二?小姐出生后?,赵卉儿确实和白旭宪走近了几分。
驸马爷那时候也跟白家来往密切些。
结果没?想到,在言昳三?岁的时候,赵、白二?家多?年前合谋私吞秋粮,如?今被查出了大的差错,宣陇皇帝震怒要治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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