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都在发颤,仿佛蒙受了多大的欺骗与?辜负似的,咬牙狠狠的道:“还有这密道,我打重?新修缮的时候,纠结了会儿,还是防着你没与?你说!我可不想等多年?后的关键时候,你又冷不丁钻出来堵了我的退路!你的解释,你自己都知道说不通,四年?前你在马厩做活,能接触到这种密道?”
山光远沉默,他抬起?两只手。一只手拎高?提灯,照亮二人?,让言昳能看清她自己手中?的匕首;一只手则扶住木方横梁,让自己站稳身子。
这动作?也?像是一种举手投降,告诉她,他不打算反抗,也?不打算伤害她。
山光远背对着她,抿紧嘴唇,忽然觉得有滔天的委屈。
他了解她甚于了解自己,他完全理解言昳遍体鳞伤后的多疑。
但一切都无法阻止他的委屈。
山光远用力眨着眼睛,想让自己酸涩的眼眶恢复原状,咽下委屈也?会嗓子疼胀,他半晌压平声音,道:“所?以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言昳也?结舌。
她脑子里乱转,一时间解释不通,但就是满肚子怀疑。
除非、除非说是他也?不是原装的。
确实,前世山光远也?挺成熟沉稳的,但这辈子从他俩开始合作?开始,他就展露出了能跟她比肩的一丝老练。
是被人?穿越顶替了?
不可能。这个踹三脚放不出一个屁的家伙,只可能是山光远!她太了解他了!
难道是……他也?有前世的记忆?!
言昳有些发懵,脚步都有些打滑。她虽然知道自己是《怂萌锦鲤小皇后》这本书里的恶毒女配,可她更知道自己是自己人?生的女主角,就没想过这故事里也?会有人?会……重?生。
不、不可能。
他要是重?活一辈子,怎么会屈居在她身边四年?,怎么会对她那样的态度,怎么会……
言昳刀尖忍不住一顶:“你——”
后头轻竹的脚步靠近过来,轻竹远远依稀听到她质问的语调,怕出事,试探般喊道:“二小姐?”
轻竹跟她有些默契,刚刚言昳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多等一会儿再过来。
只是轻竹估计以为她在跟山光远安排一些秘密的行动,或者说一些紧要的话,并不知道他们这儿已?经拉扯到了这种地步。
山光远手里的提灯高?高?举着。
照亮他的侧脸轮廓。
他不回头看她一眼,就跟路灯似的站着。
言昳有些为难。如果是别人?引起?她的怀疑,以她的性格估计会糊弄到逃出这里之后,找机会跟他分道扬镳,或干脆设计弄死他。
但现在是山光远!
这几年?,言昳对他丝毫怀疑都没有过,跟他同处一个屋檐下,多少次她熟睡的夜晚,他都在外头守着,只一墙之隔。
这样的关系,突然崩裂出怀疑的缝隙,言昳就要按不住的发疯了。
如果山光远都一直诓骗她,欺瞒着她,那就是言昳重?生后的头等奇耻大辱!
不,是所?有人?生加起?来她最无法接受的耻辱!
她一想到这些,就坐立难安。
但现在,言昳有些后悔自己冲动了。
哪怕是夺了山光远的刀,他也?有一只手就能掐死她的本事。这个男人?是刀光剑雨、尸山尸海里爬出来的,有时候会迸发出排山倒海般令她惊骇的气场来。
她知道玩官场、商场上那些,长线钓大鱼,十个山光远也?玩不过她,可这样近的距离下,没半点转圜的余地,没一个外人?能插手,她就真要被他轻易弄死!
山光远忽然转身,言昳惊得咬着牙关,几乎要发出一点小小的尖叫。她心下一横,想着要不要真的将刀再上前一分,山光远的大手从天而降,捉住了她手腕!
他跟捻开含苞的月季花似的,两指一压,言昳手腕发麻,松开了手,眼见着又钝又锈的匕首要落地,他脚一垫,又一踢。
那匕首斜插进密道低处的泥墙里头。
他默不作?声的在脏兮兮的刀柄上踩了一脚,匕首刀刃全没进软泥里,只剩下刀柄半截在外头露着。
山光远捏住她手腕翻过来。
言昳的手就跟她那脾气似的,紧紧戒备的攥着拳头。
山光远手往下挪,又跟有妖术似的在她掌根一捏,言昳吃痛酸麻,他轻易拨开了她细软的手指。
看掌心里没有擦伤,没有扎刺,只有满手的灰。
山光远看了她一眼。
言昳跟踩了耗子似的,缩肩瞪眼,毛都要炸起?来似的,紧紧抱着刚刚的夺去的他的刀,仿佛能用眼神把他逼退。
山光远没想到时隔多年?,又看到她如此戒备的眼神,真想狠狠的按她脑袋:养不熟的猫!
但又有一丝心虚:他明知她性子还欺瞒他,也?早该料到这一天……
身后,轻竹已?经追上来了。
山光远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道:“二小姐说等你。”
轻竹怔忪了一下,笑起?来:“哦。奴婢在那边多看了几眼,那帮子衡王手底下的人?,还真的冲进来了,后来觉得火太大受不了,又退了出去。他们还嚷嚷着,说金陵有人?作?乱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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