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这一世感激她能够重生,他觉得她不应该死在三十岁。而最让他欣慰的是?,言昳重生后,并没有否定前世的自己。
山光远笑的那般风光霁月,清朗无云,捏住她的手:“你?是?一条直线走下来的,没有前世,就没有现在的你?。所以,如果?不认识前世的你?,这辈子或许我不会爱你?。”
不见过你?扎根的泥,怎能去深爱你?如今长出的花?
言昳彻底傻眼的看着?他。
只感觉自己嘴唇抖得厉害。
她的性子,总觉得所有人都可能会离她而去、所有人都也有可能有变脸的那天,但此刻她相信,山光远所言非虚。
她重重的吸了一下鼻子,仰着?头孩子般道:“是?像我阿娘一样爱我吗?是?有那么多?的爱吗?”
山光远给出的回答理智且让她安心:“父母的爱或许比不了。但应该比你?想?象中要多?。比我自己想?的也多?。”
感动与惶恐,齐齐袭上?了她心头,将她彻底淹没,她无法直视他的双眼。
言昳猛地抽出手,扯着?件衣服遮蔽自己的身体,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跳下床。山光远惊讶,看言昳竟然踮着?脚尖,光着?屁|股,就像是?看见什么神经病似的窝在了榻上?,目光里只有慌张却?少了戒备。
山光远实在想?笑,就瞧见她猫似的眼睛瞪着?他,道:“所以你?娶我,根本不是?什么发小情谊,护我周全,根本就是?——就是?……”
山光远坐在床沿:“护你?周全是?真,发小情谊我从没说过。”
言昳嘶吸了一口气,丹蔻指甲抓着?纱衣裹在身上?,蜷着?柔软白皙的腿,想?来想?去,竟然……觉得他这么多?年极其温柔的任她使唤,都变得合理起来。
言昳支支吾吾,半晌只能想?出一句难听到自己都想?扇自己的狠话?:“你?真贱啊。”
山光远知道,她有些慌慌张张掩饰心意的话?语,忽略就好。他撑着?手臂坐在床沿,看着?月光:“……那你?说爱我,也是?真的吗?未必吧。”
她平日,怕是?怎么也不可能说真话?的,这会儿?,情,欲的汗,真实的爱,让她有些恍惚的盯着?月色在地上?的斑驳,道:“我、我不知道。”
山光远心里竟然升起一股晕眩。他知道这句话?不是?谎言。
不知道是?不是?爱。
比着?急的否认、比随口的敷衍,要真切太多?了。
她从来都是?狠狠的、用力的说讨厌、说想?要,如果?不是?真的对?他有情,怎么会迷茫的说“不知道”。
他心底的激动,不敢表现出来。他怕吓到这个面对?“爱”字慌不择路家伙。
他不论几辈子,好似完全抵御不了对?她的情感,好似无法做一个完整的人,那就别多?想?了。
他除了爱她也别无他法。
所以也不必挣扎。
山光远心里竟然漾起战栗,他努力掩饰成平静,转头看向言昳,言昳却?啃着?自己的指甲,瞳孔乱晃,似乎脑袋到现在也理不清楚。
她似乎是?很喜欢他,但又似乎跟他的爱不能相比。
言昳很矛盾,她一面说,讨厌别人对?她有太沉甸甸的感情,她觉得害怕或有压力;可另一面,如果?山光远不是?这样的爱她,她也无法多?迈进一步,估计会收回自己说“爱他”的话?语,当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突然道:“会变得怎样?”
山光远:“什么怎样?”
言昳重重吸了一下鼻子:“好奇怪,感觉天都要变了。从今天之?后会怎么样?你?要住过来吗?还是?……你?要再也不见我吗?”
山光远太喜欢她现在迷迷蒙蒙的样子和口气,他抿了下嘴唇,掩饰自己的笑,道:“没想?好。住过来确实不太好。偶尔会来吧。”
她抱住脑袋,好像今日要把过往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重新?梳理一遍,仿佛以前自己许许多?多?的视角想?法都有了错误,迟钝又慌张道:“唔……好。我们、我们就这样,你?能接受吗?”
山光远起身,弯腰捡起裤子,背对?着?她开始穿衣,道:“嗯。好。”
言昳有些不可置信:“你?不生气了吗?”
他穿好裤子转身走过来,要伸手抱她,言昳犹豫了一下,伸手揽住他脖颈,山光远看她面对?他的真心又惶恐却?又没有逃走的样子,觉得这是?前世今生,俩人离的最近的一刻。
比与她抵死缠绵,还让他不敢相信。
他忍不住心中犯软,低下头,亲了一下她额头。
再抬眼看她,她脸竟然涨得通红,伸手狠狠拧了他胸口一下:“你?这会儿?又愿意当情人了?在我眼里,情人就是?、就是?不结婚的爱人,这不好吗?”
山光远怔忪:“……原来是?这样吗?”
他觉得她其实另一面太胆小也太爱躲藏,与她办事的手腕相比,实在算不上?成熟。他既然认命此生也必然死磕在她身上?,任她或取用或浪费,就该表现的成熟一些。
就该去体谅她的不安,去尽量包容她——包容到她安心为止。
山光远道:“没事,是?情人还是?爱人这种词,也都无所谓,我都可以。”
她傻眼了。
觉得山光远这简直是?……以退为进,好像一夜之?间成长到了她招架不住的段位去。
他还是?放了些热水,但没有弄出满桶的水让她泡澡,只是?掺了些温热的水,让她擦洗身子。山光远瞧见镜子里,自己没上?次那么凄惨,但脖子上?牙印也不少;她竟然不太容易留痕,他觉得自己啃咬都做了白工,她还跟块雪玉似的横陈。
山光远要帮她擦洗,她一开始还不同意,但果?然也是?被人伺候惯的,自己擦了几下就嫌累,又把他叫进来使唤。
屋里地龙烧的暖和,俩人身上?湿淋淋的清冽,带着?一点皂香,裹着?干净的中衣,回了主屋。她不想?看乱糟糟的床铺,脚把落在地上?的衣服踢开,自己绝不动手收拾,说要坐在榻边开窗子看月亮。
山光远情意上?头时不觉得,但现在看地上?散落的衣服,床里胡乱拧散的床单枕头,忍不住想?起自己刚刚如何脱了衣裳说要伺候她,二人又如何情迷汗下、吚呜摇摆的,有些不敢回想?的窘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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