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几次,白?瑶瑶感觉自?己是能在那分疏离中,几乎感受到她衣袖拂过的风,是差点就能抓住向?她看齐、与她生活的影子?。
可?她终究是觉得自?己的能力走不了那么荆棘的路,自?己或许能获得另一种简便单纯的幸福……
然而容易就获得的幸福,往往都是泡影。
言昳转头,看了白?瑶瑶不自?觉露出的单纯笑脸一眼,道:“进府去吧,轻竹会给你准备住处。在府中不可?乱走动。”
言昳下楼去了茶楼外间,就看到茶楼接待来客的仆从,正在与一位身量修长的男子?交涉。
那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眉眼温柔,瘦骨湛清,有些风雅与刀客融合的气质,说?起话来文绉绉的细慢道:“叨扰了,请问言氏二小姐住处可?在此地?府上?可?有一位化名为轻竹的姑娘?”
言昳从后间走出来,皱眉:“你是?”
男子?转过脸来,瞧言昳容姿装扮非富即贵,又深深作揖,慢悠悠道:“在下纪琸,字切竺,辰州人士,近日才刚进京——”
一说?辰州,言昳笑了起来:“你就是最近轻竹点的灯啊。”
纪琸面上?温吞笑道:“那看来您就是那位传说?中的二小姐了。轻竹一直与我?说?,家中父母不在,二小姐便是唯一的亲人,今日与二小姐说?上?话,也?算我?与轻竹二人,都见过彼此的家人了。”
言昳眉头一挑:原来是这种风格的男人?说?是温柔又可?欺的样子?,但话里也?有点弯弯绕绕的绿茶意?味呢。
再想到十一二岁的时候,跟院中丫鬟斗起来,都能扯着?耳坠狠狠把人家耳洞扯烂的轻竹。
真是有意?思了。
言昳抱臂道:“听说?你在辰州家大业大,怎么会想要跑到京师来。”
纪琸看二小姐可?能对?他的事略知一二,面上?笑意?略收:“不过是想明白?了一些事,人生苦短,要是总等着?先确认对?方的心思,才敢勇敢,岂不是永远都是个你退我?也?退的循环了。”
言昳一怔。
纪琸笑容又风雅起来,他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枚染色的印札名片,递给了言昳:“哦,这是我?的名札。主营的是金银加工、珠宝鉴定的活计,若是能为您做些活计,也?是纪某的荣幸。”
言昳捏着?看了一眼,相较于轻竹的不爱打扮,这名札却染色精致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香氛。
啧,这么一比,轻竹比她有定力多了。
言昳最近这才多久没见着?山光远,都有点心里冒火;人家轻竹就能忙工作忙到这纪琸主动找上?门来。
不过言昳也?不可?能把这男子?领进府去,只是道:“纪公子?先回?吧,我?会把你来的消息,告诉她的。”
纪琸也?不着?急,含笑拱手退了。
言昳在茶楼里啧啧几声,晃了晃那名札:轻竹每次看她跟山光远在一块的时候,那挤眉弄眼咂嘴声不绝,现在轮到她挤兑轻竹的时候了。
而另一边,韶星津从宫中回?府,就听说?白?瑶瑶逃走了,她甚至连衣服都没带,也?没有牵马,显然不是出城去。
韶星津又翻了翻书房,好些东西都被翻过拿走了,他捂着?额头,心里大概有数了:白?瑶瑶必然是去找言昳了。
而韶星津本来就是暂时收留白?瑶瑶,如今言昳肯定也?知道他不会娶她,他就更没资格去言昳那儿讨人了……
他在屋里转来转去,其实心理上?知道自?己书房放的东西都不太重要,被白?瑶瑶拿走也?无妨;但他此刻看着?空旷的府中,却意?识到的是:
不必等到她进宫,从此刻开始,白?瑶瑶就跟他毫无关系了。
韶星津揉着?眉心,正觉得闷得喘不上?气时,忽然听到外头奴仆冲过来,惊恐报称:“韶小爷!今日老爷先您一步从宫中离开之后,一直没有回?府,刚刚城防有人报称、老爷的尸首在护城河里被人发现了!”
韶星津一惊:“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白瑶瑶还是会做皇后的。
*
这本里其实没啥副cp,最后也不会拉郎啥的,很可能有些角色最后也是单身独美。
第126章 .定力
韶骅毕竟当了十几年的?阁老?、权臣, 在京师也是被写进歇后?语的?存在。
比如什么韶阁老?御前弯腰讲学?——屁话。
韶星津赶去与奴仆在京中汇合时,不少人已经在河边围观远眺,一帮城防兵拦截了街巷, 京兆尹在河边, 看到韶星津前来,连忙对他作揖行礼。
韶星津远远就瞧见裹着白布的?尸首, 他靠近想看, 京兆尹忍不住抬臂拦了一下, 道:“您还是别看了吧, 下官知道京师有几处专门做缝补的?仵作, 不若等?稍稍小殓之后?, 您再吊唁——”
韶星津对韶骅的?死,并不太伤心。毕竟是他亲手掀了老?爹的?朝野旧党, 替代了韶骅登堂入室,韶骅虽然对外表现出“我儿子其实不过是我的?一枚棋子”的?样子, 但实际上如今韶家改朝换代,韶骅成了无权老?头,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韶骅此次进宫, 也不过是梁栩宽待老?臣的?一个?表示。韶骅必然要告老?还乡, 连带他几个?左右手的?儿子,都要随着旧派文臣的?退场而左迁离京。
韶星津死了老?子不伤心归不伤心,但在皇城根下,韶骅当了十几年阁老?的?三代重臣却?被杀了,韶星津觉得这是仇敌在打韶家的?脸。
他执意要去掀开?盖在韶骅身上的?白单子,京兆尹想拦没拦住,韶星津低头看去,惊骇趔趄, 面色苍白如纸,两手打起哆嗦来——
因为韶骅几乎是惨死,被人开?膛破肚泡了水,脖颈处更是只剩一截皮肉连着,好比架子上惨白的?待入卤的?鸭子。
韶星津都无法再看第二眼,若不是身后?奴仆撑着他,他几乎站不住。
京兆尹是老?官了,早些年宣陇皇帝外逃的?时候,京师饿死冻死或被流匪屠戮的?尸体满坑满谷,他派人用车拉去焚烧,什么架势没见过,此刻韶骅脏器淌了满地,他也神色不改的?盖住了白布,道:“是打捞垃圾的?船夫捞上来的?。也问了送韶老?爷出宫的?奴仆车夫,他们几个?都说是有人把他们打昏,把韶老?爷劫走了。”
韶星津衣袖掩面,他惊骇之中哭不出来,但也要做出悲痛的?样子。旁边仵作已经赶来,有人撑起白布遮挡周围远远围观的?百姓的?视线。
京兆尹转头去安慰韶星津,二人背对尸体走开?几步,京兆尹甚至还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身后?处理尸体的?仵作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惊道:“这、这……腹中有东西!”
韶星津与京兆尹转过头去,只瞧见仵作从韶骅腹部开?口中,掏出一个?被烧的?黑漆漆的?木制小人,不过略比拇指长?一点。那小人雕刻的?极其粗糙,焦黑如炭,肢体扭曲!
仵作胆大,伸手进了那几乎开?膛破肚的?伤口掏了一把,而后?手里攥满东西,抽回来缓缓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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