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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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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容华贵、流光溢彩。

当下便命人去取,到了晚间,皇帝便提溜着着宝石链子,往公主那嘉圆馆去了。

公主害了风寒,喝了一天的药,精神好了些,那大医夏避槿耿直的紧,拦在陛下身前便道:“公主害了风寒,陛下仔细别过了病,龙体若是受损,臣心难安。”

皇帝往寝宫里抬脚,安慰夏避槿。

“没事,你安你的,朕的女儿,还怕什么过病?”他唠唠叨叨地往里头迈脚,“太子和公主小时候,一病就病俩,朕也跟着害病,那时候不也是你看的病?”

一进去就瞅见公主跟窗子下蹲着,同璀错正下象戏。

皇帝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直气的头顶冒烟,抬起脚来就想给女儿一脚。

霍枕宁警觉,一下子回过身,就看到自家爹爹的大靴子竖在眼前。

霍枕宁一把抱住了自家爹爹的大靴子,一边哭一边控诉:“女儿好好地在这儿下象戏,您做什么又要踢我一脚?女儿还害着病呢!”

皇帝心虚地摸摸后脑勺,作势踢了女儿一脚,又叫璀错起,嘴里头训斥霍枕宁:“你下的什么象戏?朕活了半辈子,头回见人一开局先走帅!可别丢人了!”

璀错笑的月牙眼弯弯,恭敬道:“陛下,公主才学着下,还不会呢!”

“便是蠢笨如猪,都晓得先把将帅藏家里头,你倒好,先把帅给扔出去了!”皇帝吐槽自家女儿,丝毫不留情面,“朕算看出来了,若是朕同你一起出去打仗,你一定先把爹爹给扔咯!指望不上!”

霍枕宁一听,倒委屈上了。

“女儿在爹爹心目中,就这么不中用吗?”她对天赌咒发誓,“爹爹富有四海,女儿的一切都是爹爹给的,也显不出女儿的赤心来,我听民间都说儿女孝不孝,端看人老时,等您老的不能动了,女儿服侍您,成不?”

皇帝闻言乐也不是,气也不是,指着女儿鼻子就骂她:“朕用你?朕多少好人不用,用你侍候?”他骂归骂,心里头到底疼女儿,取了那一串宝石金项链,递给女儿,“赏给你玩儿,爹爹

送你一句话,万莫为了不相干的人生闲气,自有爹爹收拾他们。”

霍枕宁将那金链子拿在手里头摩挲,小声道:“女儿自己就收拾了。”

皇帝默了默,也不知道如何说,良久才道:“你有爹爹,有祖母教导,是个极好的孩子,旁人说的话不要放在心里。”

霍枕宁忍了忍心泪意,轻轻地问爹爹:“爹爹,女儿死了会埋在哪儿?”

皇帝听了就骂她:“嘴里死不死的,怎么就这么晦气呢?”见女儿诚恳地看他,他叹了一口气,“爹爹再疼你,你也是要出降的,嫁了人,那便是人家家的人。”

下面的话没说,可霍枕宁知道爹爹的意思。

“爹爹,等女儿死了,想和您还有娘亲埋在一处,埋自己家里头。”她说着说着,泪珠子便滚落下来。“到了下边,女儿害怕。”

璀错听了,感怀心事,泪水也盈了框。

皇帝拍了拍女儿的脑袋,沉重地点点头。

“才多大点儿的人儿,就想着死不死的。” 他站起身,心里有些哀戚,也不知女儿是受了多大的打击,才会这么消沉。

他摆了摆手,看了眼一旁默默抹泪的璀错,又道:“丫头,别陪着公主哭了,朕赏你一对赤金镶宝石的镯子,一会儿就去宝库里领去。等你出嫁,朕也给你添妆。”

璀错跪地谢恩,眼望着陛下的背影,和公主又默默坐了半晌。

到了第二日,圣上的旨意便下来了。

孟九如,少条失教,以狂悖之言辱骂君女,以下犯上,当以大不敬论处,不赦之罪,念其祖父对社稷有功,免除死罪,鞭笞一百以儆效尤。

齐国公府虎威将军之妇程丹宜,识人不明,观心自省,罚茹素三月,不准出门行走。

此圣意一出,满帝京哗然。

多少朝臣之女拍手称快——一向凌驾于她们这些闺秀之上的孟家姑娘终于翻船了,喜闻乐见。

只是那程丹宜一并被罚,倒使得诸人都好奇起来,这二人究竟是犯了什么过错?

参加过那日北宫宴席的,皆是贵妇人,她们不免告诫自家女儿,日后行事一定要谨言慎行,一个魏云扶,一个孟九如,那就是得罪大公主的下场。

至于那丧妇长女无教戒也一说,却悄悄地甚嚣尘上。

江微之耽于差事,甚至还没来的及同公主为自家求情,便等来了陛下的旨意,他心下暗忖,公主到底不是那般浑不讲理之人。

到了第五日,帝京又是一个重磅消息传出,宁王爷退了孟家的亲事。

众人皆心下了然。

孟九如被陛下这般发落,宁王再同她成亲,那岂非娶了个陛下都盖章少条无教的女子?

北宫的时日悠闲,天气很快便从酷暑中挣扎出来——快入秋了。

霍枕宁是八月末的生辰,过了生辰,她便十五岁了。

圣上又有旨意降下,要为江都公主同宜州公主兰台选驸马。

宜州公主三月满的十四,算是搭上了大姐姐的这一趟顺风车,只是这驸马怎么选,圣上那里还没有定论。

不过说起来,也就那些个框框架架。

家世好、相貌好、年岁相当。

只是帝京的闺秀们,最为惊诧的,却是江都公主竟然选婿,不是都传说公主心悦那齐国公府的四公子,殿前司副指挥使江微之吗?

便是齐国公一家的女眷,也都是奇怪极了。

齐国公江燕安带着两个儿子再赴边境,家中又只余下四位夫人,那世子夫人闵氏手里拿了一本账簿,看的一脑门子混乱。

“母亲,先前贵娘娘给您露了口风,只说小叔可以再选佳妇,结果您前脚相了魏姑娘,后脚人就将那魏姑娘给打了,要说尚主吧,可陛下怎的又要为公主选驸马?这真是蹊跷。”

周夫人叹了一口气,只觉得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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