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阙在她的笑声里抓狂,伸手捏住她的下颚不让她再发出笑声,恶狠狠的语气:“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
单渡挤出毋庸置疑的四个字:“我不知道。”
她凭什么知道。
她从哪里知道。
她知道什么。
怕庾阙没听进去,又好似怕他没太听清,加大嗓音重新吼向他:“我不知道,庾阙。什么都不知道。”
庾阙捏住她的手在抖。她感受到了。
这场凌乱的争吵,势必要掀翻掉表面所覆有的每一粒尘土。
将双方都扒得赤裸裸。
庾阙出门急,没戴眼镜,但其实他早年做过激光手术,眼镜是护眼的防蓝光款,少了这一样遮挡物,单渡将他眸中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
愤怒、渴望、错乱以及妥协。
他慢慢松开她,仍将她圈在手臂间,好似只要她稍微离远一点就能消失不见般,他一定要以这种方式把她看牢。
维持了一分钟沉默的时间,够他做一个短暂的心理调节。
既然单渡说不知道。
那很简单,他让她知道。
还是相同的两躯紧贴的距离,他沉着嗓子开口:“我试过了,没有。”
他回答的是她的第一个问题。
这八年来,真没从别的女人身上得到过满足,只有无止境的空虚。这种东西和欲望一样可怕,是怎么填都填不满的窟窿。
接着是第二个问题。
他的视线躲开了她的,往下落在她颈部的肌肤上,游离的视线出卖了他未曾有过直视这个问题的勇气。
“愧疚?”他的嘴角抽了下,浮起几分自嘲。
而后突然抬眼对上单渡的眼睛,直勾勾的,像把刀子,刀口却是朝着她相反方,扎进他的肉里。
他说:“我觉得是我活该。”
“懂吗?我活该。”
“从头到尾都没让你真正信过我,一次也没有,是吧。”庾阙自说自话,也无需再得到她的确认,这个是早就由她的离开给定出的最终答案。
“所以你一意孤行的离开,一意孤行的堕胎,我不配参与,对吧。”
单渡倏然喉间发涩,是被人洞穿后引起的不适。
庾阙还在说,脸就贴在她的脸上,每一个字都打在她的脸上:“我图什么?一个你罢了。”
说完。庾阙舒出沉重的一口气。
停止掉一点即燃的歇斯底里和对对方不可抑制的控诉,也是在这场咆哮炸裂后,两个人之间那堵很厚很厚的墙,没了。
两个人默契地发出一长一短的呼吸。
安静下来。
单渡看到裸露的真实的庾阙,他也看到再拥有她要付出的代价。
良久。
庾阙放开她,慢慢地转身,缄默里好似是在思考要怎么处理这段斑驳的关系。
喑哑的声线失掉方才的情绪,很淡,也有点无力,轻声对她道:“单渡,我是人,也会累。”
庾阙的话并没说完,只是开口太艰难了,他这辈子没对谁这样子低声下气过。这么的,卑微。
他重新背对回她,说:“你对我,公平点。”
“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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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的意义,无异于上次他说回到他身边。只不过好听不好听罢了。
单渡又不傻,也不是块木头。庾阙要说的全都说了,她想听的不想听的。
然后呢。
他现在就要她的态度。
庾阙现在有的是耐心等,就这么站着。
单渡却很难让自己平复下来。
很久没人这么跟她讲过道理了。还是从陈年旧事里提出来的老话。
有的时候就是很奇怪的,把一些明明都心知肚明的话讲开来后,就能摆脱掉为之困扰的大部分负面情绪。
她没因为庾阙此时的低头和坦白而尝到胜利的滋味,只是觉得心角落里的那点温热被唤醒了。
很久违的滋味,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问过庾阙一个那样的问题。
问他爱不爱她。下了床也爱吗。
他只回答了前一个,他说爱。
这么多年了,她好像把这个忘得最干净。
八年里,她也不是没有过新的两性关系,所以庾阙才让她公平点,都过去了。
就是,所有与对方无关的,都该放下了。
类属于废弃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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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个新文文案。可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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