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海棠花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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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十字开头的青春,会回过头来说那个时候对好感、喜欢和爱定义的界限太模糊,没有责任的关系没有重量。其实不然,你没遇上那么个人,你没有例外,才会否定掉所有。”
——“谁都会犯错,但你不能阻止别人因为错误而离开你。”(梁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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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乌第一次见到单渡的时候她已经空窗有一段时间了,确不确立关系对她来说都不影响最后她得到乐趣的满足。所以女朋友这样的存在,可有可无。
朋友组局,介绍说单渡也是预备考南开的准新生。
梁乌视线望过去,一个水灵剔透的南方姑娘,皮肤白嫩,淡妆浅笑,美甲做的是蓝色猫眼,手不离酒。
她懒悠悠地朝单渡举了下酒杯,算是打过招呼了。
单渡当时旁边坐着其他的朋友,朋友带朋友,都拉着碰杯,聊聊几句,她笑得明媚。偶尔拨弄垂到肩前的长发,冷蓝的发色在激光灯下沉得她越发白,肌肤似能掐出水。
想掐她一下试试。是梁乌看着她时唯一的想法。
后来她也这么做了。
玩游戏单渡输了。
在场能玩骰子玩得过梁乌的,很难找出一个。所以想赢单渡对她来说不难。
她往旁边挪了个位置,用手拍了拍空出来的沙发绒面,视线笔直望向坐她对面的单渡,狡黠地扬唇,亲切邀请:“来,我掐一下。”
众人起哄。
梁乌鲜少对人这么主动的。
梁乌喜欢女孩儿,这也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大家也明白这一邀请背后透着几分暧昧。
单渡游戏输了,于是愿赌服输,坐了过去。顺顺从从让梁乌在脸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梁乌得手了,也不是就简单捏一下就罢手。隔得近了,她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儿整个人看起来都软,长得真标致。脑子里冒出其他念头。
手停了好几秒,被单渡一把拉开。
她有点不满:“一下够了。”说完,起身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梁乌看着自己刚才被她撇开的手,又看一眼空出来的那个位置,笑着坐过去,重新归于游戏,难得的笑得开怀,话还是对单渡说的,笑着不正经的夸赞:“真软。”
单渡给了她一个白眼。
后面的游戏想赢单渡没那么容易了,她似乎也知道摸她的套路,比她还能虚张声势造假象。
但单渡的脸色很静,胜券在握一样。
后来她赢的果然多。
梁乌觉得看她得意的笑,比赢她过来让她欺负更舒心。
酒过酣畅,该吐的都已经跑几趟厕所了,该摩擦生热的也都已经交换微信约下次见面了,叁分热情被酒精催升到九分,余下的全交给了后半夜月色。
单渡酒喝的不比谁少,但罕见的比谁都清醒。
梁乌看她的视线又变了,见她要扶朋友,她上前搭了把手,另一只手掐了烟,将那个女生稳在自己手里,没让她成功往单渡怀里搁。
问:“怎么回?”
单渡扶住朋友另一边,她是坐朋友车来的,眼下这位朋友别提开车是连站都困难。
“打车。”她说。
梁乌:“我送你。”
单渡皱眉,狐疑地看向她。她记得没错的话,梁乌虽没怎么输游戏,但酒是没断过。
梁乌知道她这一眼的意思,半笑道:“约了代驾。”
单渡这才放心上她的车。
梁乌先把手里的人放进后座,而后让单渡进,然后她坐她旁边。
“挺能喝。”梁乌开口,没什么情绪的点评她。就像是随口打破沉默。酒喝多了,没醉,就想找人说话。
“你也不赖。”单渡看一眼梁乌,利落的短发,刘海斜斜遮住眉毛,露出来的半截眉毛从中断开,闪过的路灯铺满她的整张脸。
梁乌漫不经心的扭过头,精准抓到她的注视,提唇。
没问她看什么。
问:“有对象了没?”
赤裸又直白。
单渡一时没反应过来要不要实话实说,因为梁乌的眼神太具有侵犯性了,直勾勾地盯透她心里打转的犹豫。
梁乌嗤的笑一声:“那就是没有了。”
“好巧。”她说:“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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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乌大张旗鼓的追单渡,花了不少功夫,身边朋友甚至都看不下去梁乌这股子脑热了,有的说单渡直如尺,掰不动她的。也有人说单渡玩归玩,但不交心的,别看她面上清纯无害样儿。还有人说,要不试着跟单渡约一炮,解解馋算了,整成对象怪费劲的。
这样的劝话,梁乌一开始还听两句,让人说。后来话到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顺,甩脸色不听了,也不让人在背后说单渡怎么不好。
秦歌久觉得好笑,论交情也就他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泼梁乌的冷水:“你现在就知道护着人家了,能不能成你对象还难说呢。”
梁乌一记满含杀意的眼神斜过来。
秦歌久耸耸肩,半撇嘴:“照你这性子,跟你谈对象。啧,有风险。”
“哐当”一道碎酒杯的炸裂声,秦歌久垂头看清楚被梁乌扔到自己脚边成一摊碎玻璃的杯子,拧眉,懒得说了,“这暴脾气,啥时候能改?”
“哪来的脸呢。”梁乌讽他。
“得。”秦歌久适时止战。彻底闭嘴了。
后来。
只要身边朋友有局,局里有单渡,必然能看到梁乌也在。
梁乌也不藏着掖着,视线一直都在单渡身上,最后一定要是她送单渡回家。
单渡不是没拒绝过,但没用,梁乌固执起来压根不给别人面子,也不怕别人觉得她怪异,有一次甚至跟人动起手来,掀了一桌子的酒水。
旁人也不是都惯着梁乌,也说她的脾气太差,这个样子不像是来追人的,像是来找茬。
单渡的脸色也不好看。
问梁乌:“你走不走?”
梁乌正气头上,刚才就是因为她跟另外一个女生共用了一个勺子才火冒叁丈,现在又听单渡在赶她,越加怒不可遏。
“单渡,你他妈再说一遍。”
单渡不吃她这一套,提了嗓音,就真又问了一遍。
梁乌的脾气刚要发作。
单渡走过她,冷冷撇一句:“不走我自己走了。”
梁乌脸色和动作都一怔,整个人慢了半拍,在看单渡离开的身影,确定,她是在叫她一起走。
立马转身,跟上去,“走。”
留给身后人一顿猜。
梁乌心情骤变,终于有了单渡的回应,将这一点回应扩大到百倍,乐得像是单渡已经答应做她对象一样收不住。
单渡将她的好心情收进眼底,有点无奈。
“梁乌,你下次别这样。”她看着前路,也没跟梁乌说要去哪儿。
从郊外开进市区,梁乌走了高速路,飞驰的车身像极她现在的心情,风一样。
也没把单渡话里的严肃听进去,“嗯。”
单渡不喜欢梁乌这说变就变的性子,太烈太躁,玩性太重,不止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她,是她自己的直观感受也是这样。
玩可以。处对象,梁乌这个人不适合。
先不说单渡还没表现点意思,就已经有很多人给她打过预防针了。
单渡不是没眼睛,她看的到梁乌这个人到底如何。
谁都不会是天生蛮横骄纵,不过是有的时候表达形式有偏差。
单渡继续说完自己的后半句话:“这样给别人添麻烦,难看。”
难看归难看,梁乌并不在意。
单渡觉得跟她有点难沟通了。
下了高速就让梁乌找个路边把她放下。
梁乌这下严肃起来,没停,车速慢下来,眉心笼起一阵乌云,扭头看单渡:“你什么意思?”
给了一颗甜枣又给一巴掌的意思?还是就为了场面好看才把她带走?梁乌就问她:“专门是来教育我才走的?”
单渡脾气没多好,但跟梁乌的暴脾气比起来就好太多了。
梁乌情绪越高涨,她越不想给出回应。因为没什么好听的话,说出来也只会激得她一发不可收拾。
默了好一会儿。
单渡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也知道梁乌这段时间以来缠着她是为了什么,于是毫不拐弯抹角也分外认真的告诉梁乌:“我的脾气没你看到的好,你对自己也该心里有数。假设,我们在一起谁惯谁?”
梁乌没想到单渡会突然提这个,这么单刀直入的。让她愣了愣。
也知道单渡这么说的原因是意指她的性格和性格使然让其他人感到的不适。
她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倒也没谁敢这么正儿八经的跟她谈过。
但现在反思的话她也能做到。
答案是没做多想的,“我改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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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乌说改,是真的说了就去做。
她为了改改那脾性,弃掉了平时热衷的高嗨点游戏,退了机车组,也不再去没有单渡的酒局,闲下来的时间就去打球。
梁乌生日那天,又问单渡能不能做她对象。
单渡反问她,为什么一定要她做她的对象。
梁乌听从且忠诚于自己的感觉,真要说个所以然来其实不太好解释,但她也不会说不负责任的话。
如实说:“我想你做我对象,就追求你。就这么简单。”
简单到不讲道理。
单渡竟无从反驳。
但她还是不肯轻易点头,觉得梁乌坚持这么久,也是因为在感情里当个赢家的次数多了,不肯跌面。
热情过阵,也就疲了,自觉会放弃。
不止是梁乌,多少未成的关系都是这么散得彻底的。
梁乌听了,竟也没觉得不痛快,反倒好像是被单渡拒绝惯了,要是突然就点头了她反而意外。
“OK,现在还不想做我对象没关系。”
“那你这个暑假要不要去我家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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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单渡跟梁乌第二次回家过暑假的那个夏天,她们正式在了一起。
无人祝贺,也无人见证。毕竟在其他人眼里她们好像早就已经在了一起,视线以外的夜晚她们睡同张枕头的那种。
惊讶的是,梁乌跟单渡这段居然能走这么长时间。
不仅久,还很热。
两个人黏在一起的时候,恋得水深火热,公众场合大方接吻,笑谈趣事。
直到两个人步入大学,梁乌跟家里人提非要跟单渡住同一家宿舍,拗了几天的脾气才得到梁父的首肯。
即使分在了同一间宿舍,两个人也觉得学校太多规矩,就又在学校附近租了大点的房。
同居第一天,请了所有的朋友来家里吃饭、喝酒、通宵唱歌玩牌。
第二天,梁乌拉着扯着单渡从床上起来化妆去参加学校的开学典礼。
单渡不想起,让梁乌帮她请假。
梁乌使出杀手锏挠她的痒,“你当还是初高中呢。”
单渡被梁乌闹的躲到了墙角,睡意散去了大半,还带点起床气,“不是怎么了?”
梁乌听着,理不直气倒是挺壮。
单渡要是真不想去,那她也没有非到场的必要,索性整个人躺下去,“行。那不去了。”
果然。这招对单渡很管用,立马从床上爬起来,严声道:“开学典礼怎么能不去,”还推搡着她:“快起来,现在收拾准备出门。”
下一秒,梁乌一个仰卧起坐直起身,动作相当利索,“走。”
单渡:“......”后知后觉自己是中了计,忍俊不禁的拿起枕头扔过去,正好砸在梁乌的肩上,软软的很轻,梁乌笑着捡起来又朝她扔回来,正中她脸。
“你妹。”单渡佯怒丢开枕头,掀开被子下床。
梁乌见她模样儿好笑,便仿着她刚才的姿态,掐着嗓子故意学她:“你妹。”
单渡气得要追着她打。
梁乌逗她:“你追我干什么?女孩子要矜持,矜持懂吗?”
单渡绝对不想一起床就是骂人又动手的,但梁乌就是,欠的。
“等我抓到你,你就知道什么叫矜持了。”
梁乌:“我不知道,昨晚谁搂着我不放来着?”
单渡咬牙:“你他妈今晚睡沙发。”
梁乌秒认怂:“哦,矜持是什么来着,我想学。”
说着,也不等单渡追她,自己走到她面前来了。
“晚了。”单渡就是不碰她,鼻子扬得老高,自顾自的进浴室洗漱去了。
梁乌趿着拖鞋,一路尾随到浴室镜前,单渡刷牙洗脸,她就倚旁边看着,看不腻似的。
单渡擦干脸,睁眼,镜子里的梁乌无比认真地盯着她。
“看什么?”还带有刚才没散去的怨怼。
梁乌满眼真诚,紧闭唇抿着,透露出几分和她形象毫不相关的乖巧,说:“想掐。”
没等单渡反应过来,梁乌已经极其幼稚的动手在她脸上掐了一下,然后一溜烟的逃了。
屋内响起单渡音响般震耳的吼:“梁乌,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青春里无时无刻不洋溢着自在肆意的欢快,日子一天天地走。
往下走,一直到头。
在单渡点头答应做梁乌女朋友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完全交出了自己。
而且在此之前,她已然感受到了梁乌的毫无保留。
但那是她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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