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葬在了家族墓地,下葬的那一天下着蒙蒙细雨。漫漫穿着一身白裙站在雨中,凝视着那个冰冷的坟墓,久久未归。
陆子宸于第二日去往法国,临走前叮嘱厉泽天照顾好漫漫。
意大利的一切都尘埃落定,厉泽天却没有出席维尔的葬礼。维尔的葬礼极为清减,大抵失败者的世界就连死亡都如此的简单。
那一日漫漫在墓碑前站了整整一天,直到太阳落山,雨如瓢泼。将她整个人都打湿了,她才回去。
如果那场雨是你给我的拥抱,那我可不可以不接受。这样冰冷的拥抱,让我冷的几乎要掉眼泪的。
漫漫走在湿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周围的灯光显得极为幽静。
两旁是静静的坟墓,漫漫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她嘴角勾出一个微笑,你看呢,维尔,我赶走在这样的地方,是不是证明我已经心无畏惧,人生彻底坦荡。
你似乎带走了我一生的恐惧与忧惧,又仿佛留给了我一生的平安跟宁静。
人这一生中,大半的悲喜来自于爱情。不爱者永恒,你带走了我的爱情,我这一生可不是永恒了吗?
漫漫带着一身的雨水回去之后,厉泽天站在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喝酒。
“历先生,成功者的酒如何?”漫漫静静的站着,身上雨水落下去,看起来凄清的叫人心疼,她却笑得如同开在夜间的优昙花,“是不是更加醇美呢?”
厉泽天看了眼漫漫,扭头看向佣人,语气颇为苛责的说道:“不知道去给漫漫小姐拿毛巾吗?”
佣人立马领命,去拿了一条毛巾,并且亲自给漫漫披上。
漫漫摸着身上干燥的毛巾,看着厉泽天说道:“果然是香醇,这里唯有厉先生一主人了。”
厉泽天晃了晃手里的酒,斟酌了一下说道:“漫漫,维尔的财产我已经全都转移到了你的名下,往后希望你好好过活。”
“好好过活吗?”漫漫慢条斯理的擦着自己沾满了雨水的长发,面色有点苍白,单薄的如同一片雪花,一点点温暖就足以让她融化。
她看着厉泽天,美丽的眼眸如同静静的湖水,“我拿林雨威胁厉先生都没有用,难怪您能轻轻松松的说出,让我好好过活这种话。”
当一场以为会永恒的爱情,在她最灿烂的时刻死去的时候,就像是在心口上剜了一个洞。也许不会死,但是心血流个不止,疼的你几乎要枯萎。
那个疗伤的过程,漫长的每一分都像是煎熬。你会把过去的会回忆拿出来翻看,每分每秒的时光反反复复的看着。
看得多了,你会哭会笑。当眼泪流不出来了,当笑容也绽放不出来的时候,也许那段煎熬过去了。
那个伤口大概是符合了,可是心上留了一个叫做、爱情伤口,要怎么好好过活。
漫漫之前跟厉泽天谈判过,让他给维尔留一条生路,漫漫握着的筹码是林雨。
但是那场交易显然失败了,因为维尔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不存在的意义在于,你走遍着这个世界的每个边边角角。你看尽了花开花落,你熬到了白头,脸上起了皱纹。
可是,你还是不能再听他叫你的名字,不能再让他亲吻你的鬓发。
那就是,不存在。
那就是,死亡。
“漫漫,请你好好对待生活。”厉泽天听懂了漫漫的言外之意,沉默了半天也只能这样说了。
他这样像岩石一样的男人,能说出这么柔软的话,已经实属不易了。
有部电影里曾经有过这样一句话,越美丽的女人越会骗人。
于是漫漫看着厉泽天轻声说道:“是的,厉先生,我会好好对待生活的。”
开在悬崖上的话,越芬芳越无常。漫漫就是开在悬崖上的话,无常的让人炫目。
她丢开了身上的干毛巾,披着一身的雨水上了楼。
漫漫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走着,时间在台阶之间无限延长。
厉先生,您知道我最擅长什么吗?我最擅长操纵人心……
七月十五日,距离陆子宸离开b城过去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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