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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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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出她的不高兴,周小兰更来劲儿了:“娘,让她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你保管呗。她一个女人能挣多少钱,还不是二哥挣的,咱们乡下哪家男人挣了钱不是上交给娘保管啊?你看她有了钱就乱花,衣服买那么多也穿不完,只有交给娘你来管家,才能攒起钱。”

刘彩云觉得挺有道理的,看这姚玉洁大手大脚的,肯定攒不下钱来,还是得她当家才成。

“回头我跟你二哥说说,你二哥最孝顺了,肯定会答应。”

话音刚落,门就开了。

刘彩云扭头看了一眼:“老头子,咋这么快就回来了,没陪家成吃饭啊,那待会儿饭盒谁收拾?他还要上厕所啥的吧……”

周大全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有玉洁呢!”

刘彩云撇了撇嘴:“她还不是自个儿回来了,耍什么大小姐脾气,我当她多硬气呢……”

刚说完,她就发现周大全直直看着她,目光渗人。她讪讪地改了口:“他爹,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周大全没理她,侧头上下打量了女儿一眼:“脱下来,洗干净晾上,项链从哪里拿的放回哪里去,别让我说第二次!”

哪个姑娘不爱俏,周小兰好不容易穿上这么洋气的衣服,戴上了金项链,自然不情愿:“爹,你就让我穿一天嘛,我就穿一天……”

啪!

一耳光打过来,周小兰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她捂住脸,委屈地看着周大全:“爹,你干嘛打我,不就一件衣服嘛,不穿就不穿,谁稀罕!”

刘彩云也没周大全的反应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不禁抱怨到:“你干什么呢?小兰又没做啥,不就一件衣服?还不是用咱们家成的钱买的,小兰是他亲妹子,穿一下怎么啦……”

“拿下来。”周大全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指着她的手腕。

刘彩云没想到战火会烧到她身上,捂住戴着镯子的左手腕,很不情愿:“你干啥啊,我儿子买的,我戴一下怎么啦?”

“你不想你儿子又离婚,就赶紧取下来,放回去,以后不许再进儿子媳妇的房间。”她不肯脱,周大全自己伸手去拽。

刘彩云怕把镯子掰坏了,赶紧给了他,不满地抱怨道:“不让我们进那房间,那我跟小兰睡哪儿?离就离,咱们家成长得俊,又有本事,何愁找不到媳妇,这样不孝顺的媳妇我也不想要。”

“你可别害你儿子。你当姚玉洁是覃秀芳啊,这是经过组织见证的婚姻,岂是随便能离的?要真离了,小心影响你儿子前程。”

刘彩云一听这个就害怕了:“不会吧,这组织还管老百姓家里的事啊?”

周大全也搞不清楚,刚才这些话都是周家成拉着他说的,料想儿子总不会骗他。他没好气地说:“你才知道啊!”

刘彩云丢下铲子,连饭都不想做了,不满地抱怨:“那以后咱们老两口还得看儿媳妇的脸色过日子?她爬到咱们头上,咱们也没辙?自己不住的房子都不让我们住,未免太霸道了,她是长辈还是我是长辈?”

周大全也有点不得劲儿,儿子儿媳妇在医院,房子空着也不给他们住,非要他们四个人挤一间屋,闺女都那么大了,这个儿媳妇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但现在儿子还要养病,他不想让儿子生病了还跟着操心。

“让你搬你就搬,哪那么多废话!”周大全面子上挂不住,火气全往刘彩云身上撒去了。

刘彩云气冲冲地进了屋,冲趴在床上委屈哭泣的周小兰说:“别哭了,赶紧起来,把咱们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搬出去,没听你爸说啊,以后不让咱们住这儿了。”

周小兰翻身爬了起来,撅着嘴说:“娘,你刚才还说二哥会站你这边呢,结果呢!”

刘彩云被戳中了伤心处,里子面子全无,又羞又恼:“你个死丫头,嘴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什么嘛,又不是她的错,怎么怪到她头上了。周小兰越想越不舒服,越想越不开心,凑到刘彩云面前说:“娘,你就真的任她这么欺负咱们啊?我是无所谓了,反正我过一两年就要嫁出去,也不用天天看她脸色过日子。我就是担心娘,以后你天天给他们洗衣做饭,伺候他们,都还换不来一句话。”

这句话可是说到了刘彩云的心坎里。她一直以为她是进城来享福的,哪晓得是来受气的,还是受媳妇气,如何甘心。

但是老头子已经发火了,她可不敢惹周大全。叹了口气,她说:“有什么办法,谁让我命苦,你大哥走得早,现在我就你二哥一个儿子,不靠他靠谁?哎,都说城里媳妇好,说起来是好听,可我看啊还不如覃秀芳。”

周小兰这会儿也记起覃秀芳的好来了:“是啊,要是她肯定把最好的房子让给爹娘住,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哪会跑去背后给二哥告小状。这城里人啊就是不如咱们乡下人老实,心眼贼多了,还小气得很。”

谁说不是呢,刘彩云这会儿也有点怀念嘴巴木讷,只知道闷头苦干活的覃秀芳了。

可惜人都死了,说啥也是白说了。

***

阿嚏!被刘彩云母女俩惦记上的覃秀芳挑着空担子回家,走到旅馆门口就打了个喷嚏。

老板娘正好开门,听到她这声音,揉了揉眼睛说:“你卖完了?”

昨天覃秀芳泡豆子的事她也是知道的。

覃秀芳点头:“卖完了。”

老板娘有点意外:“那挺快的嘛,这还不到九点。”

覃秀芳腼腆一笑:“运气比较好。”

乡下来的村姑第一天出去就把东西卖完了,可不能用运气好三个字来解释。不过嘛,能单独在这江市立足的,什么人没有?老板娘没说什么,点点头,回了客栈。

覃秀芳拐到一侧,拿起钥匙打开门,进了屋。

这间屋子朝北,比较潮,她索性开着门,通通风,然后人就蹲在门口打水洗水桶、纱布和用光的调料竹筒。做小吃,除了味道,最要紧的就是要卫生干净,为此,覃秀芳进早起床后用皂角搓了好几遍手,也把手指甲什么都剪得整整齐齐的,贴着指头,免得让客人看了不舒服。所以这些经常用的东西也要天天洗,晾晒,开水消毒,以免滋生细菌。

将纱布晾上,她又开始回去清理厨房,早上走得急,厨房都没来得及收拾。打扫干净卫生,把明天要用的豆子泡上,再将豆渣炒来吃了之后,覃秀芳发现自己竟没事干了。

这才刚到下午,还有大半天的时间就这么白白浪费,未免太可惜了。至于午睡,她虽然有点困,但怕晚上睡不着,也不敢睡,而且白天睡觉对她来说太奢侈了。

做点什么呢?覃秀芳觉得自己应该将这段时间利用起来,不能白白浪费了。

正好手里有几十块钱了,家里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覃秀芳锁上了门,准备去街上转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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