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侍者捡鸽子的时候就数过了,表情有些微妙地报了数:“沈先生总共打中了18只鸽子!”
谢涵毅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过了几秒,他猛地侧过头盯着沈一飞,这是什么牲口,每发子弹都能打中三四只鸽子。
“沈兄好木仓法,实在是令人佩服!”
话音刚落,背后突然传来啪啪啪的掌声。
谢涵毅回头就看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群人,为首之人就是余天锡,江市商会的会长。他连忙喊道:“舅舅。”
余天锡颔首,用慈爱的笑容看着谢涵毅:“如今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谢涵毅挠了挠头,坦率地说:“沈兄木仓法卓绝,我实在不如。”
对他这种坦然的态度余天锡很满意,点点头,眸光一转,眼带欣赏地看着沈一飞:“早闻沈家大少爷木仓法卓绝,果然名不虚传!”
沈一飞客套地说:“余会长过誉了,雕虫小技而已,上不得台面。”
“年轻人不骄不躁,不错不错!”余天锡话里话外全是赞赏。
他身为江市商界的扛把子,何时这么夸过一个后辈了。他毫不掩饰的欣赏刺痛了背后那个年轻人的眼。
“叔叔,我想向沈大少爷讨教一二。”年轻人站了出来,高声说道。他是余天锡的堂侄子余民泽,族里年轻一辈比较有出息的,野心勃勃,一直想在余天锡面前露头,但又一直没找到机会。
这一刻,他觉得机会来了。沈一飞的木仓法是不错,但他的木仓法也相当不赖,如果能在跟沈一飞的较量中赢了,那他叔叔肯定会对他另眼相看。
余天锡摆了摆手:“这个事你不该问我。”
在余民泽看来,这无疑是默许。他立即瞅向沈一飞:“禹州沈大少爷,咱们比划一场?”
这个态度无疑是种挑衅。
沈一飞耸了耸肩,态度比他还随意自在:“随便!”
好个目中无人的沈家大少,余民泽眼中迸发出强烈的胜负欲,他扯开嘴笑了:“沈大少爷果然是个痛快人,好,咱们去那边!”
他食指往高级场的方向一点。
沈一飞眯起了眼:“余公子想赌什么?”
覃秀芳第一次来不懂高级射击场的规矩,但沈一飞调查过,高级场跟其他区域不一样,那是个动辄赌命的地方,看来余民泽想跟他玩票大的。
等闲矛盾是不会进高级场的,因为在里面风险太高了。谢涵毅挺欣赏沈一飞的木仓法,赶紧站出来打圆场阻止余民泽这个疯子:“何必挪地方呢,就在这里比不就得了,侍者上木仓和鸽子。”
余民泽瞥了他一眼,喊着金汤匙出生的谢家大少爷,胆子就是小。他要笑不笑地说:“这地方有什么好玩的?要玩就玩点刺激的,沈少爷不会是不敢玩吧?”
他分明是故意拿话激沈一飞,沈一飞要不应就得担上胆小怕事的名声。
沈一飞食指轻轻搓着下巴,眼珠子不动声色地瞟了余天锡一眼,见他只是用儒雅包容的笑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两个不懂事打闹的孩子。
这态度看似宽和,实则不然,他分明是默许了此事,料想余民泽也是察觉到了他的态度,所以才敢越发的嚣张。
沈一飞今天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余天锡,这会儿自是不能退缩,否则前面的布置就白费心思了,再想接近余天锡的难度得翻倍。
淡淡地瞥了一眼余民泽:“好啊!”
一行人改道去了高级场。高级场就在中级场旁边,两分钟就到了,站定后,沈一飞侧眸看余民泽:“怎么个玩法?”
余民泽拉过身边穿着紫色旗袍,披着雪白皮草坎肩的妖娆女人:“以前那些都玩腻了,咱们今天玩个新鲜的。你的女人和我的女人头上放着个苹果,站在靶子的位置,你我站在150米外,同时开木仓,谁打中了苹果,谁就赢了。”
此言一出,妖娆女人脸上完美的妆容都快裂开了,她侧头不可置信地余民泽,似乎完全没想到,昨晚还跟她耳鬓厮磨,你侬我侬嘴里叫着宝贝心肝的男人会对她这么狠。
她吓得双腿发软打颤,白嫩如玉的纤纤十指紧紧拽着余民泽的衣服,声音很低很软带着丝哀求:“民泽……”
余民泽右手虎口掐着她的下巴,似笑非笑:“怎么,对我的木仓法没信心?”
女人脸色发白,赶紧摇头:“不是。”
“那不得了。”余民泽松开了手,又把目光看向沈一飞,丝毫没再给妖娆女人一点注意力。
覃秀芳心里的震惊不亚于妖娆女人。她知道如今的世道不太平,但没想到江市都解放了,余民泽竟然还敢提出如此离谱的打赌方式,简直是不拿人命当回事。尤其是那个女人可是他的枕边人,这东西真够狠毒的。
她气愤极了,要不是看对方人多,她真想暴打这个不把女人当人看的家伙一顿。
沈一飞似笑非笑地看着余民泽,语气嘲弄:“弄个女人来玩算什么事?余公子的刺激就这样?”
余民泽被嘲弄也不生气,挑了挑眉:“哦,沈大少爷觉得这没意思?那你有什么更好玩的,说来听听!”
沈一飞站到侍者端的托盘前,拿起一把木仓,对准了余民泽。
余民泽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沈大少爷什么意思?”
沈一飞将木仓放回了托盘,慢悠悠地说:“余少爷不是要玩个刺激的吗?弄个女人来顶苹果有什么意思,你我亲自上,谁先打中对方头顶的苹果,谁就赢了,当然如果不幸打偏了嘛,那都是命!”
“你疯了!”余民泽似是没想到沈一飞会提出如此离谱的主意,将自己的生命交给对手手里,这人是不想活了吗?他可不想陪他疯。
覃秀芳看到余民泽这幅表情,心里鄙夷极了,敢情他也知道顶着苹果危险?当真他的命是命,女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沈一飞懒洋洋地拿余民泽先前的话来堵他:“余公子不是嫌打鸟不刺激吗?这个够刺激吧?”
余民泽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是想玩刺激的,但那是玩别人,可没想过自己亲身上阵,上演刺激的一幕。
这个姓沈的简直是个疯子,他不要命了吗?余民泽不相信,他们这种人,出生富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会嫌命长?没道理自己找死。沈一飞肯定是笃定了他不敢,故意拿这话吓他。
他心一横,盯着沈一飞说:“沈大少爷认真的?你可想清楚了,谁抽到第一个先开木仓还不知道呢!”
第一个开木仓的人完全可以先将对方打死打残,这样就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打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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