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倒是把击败刺客的功劳不着痕迹地往自己身上揽了,而不论是张仲桥还是高鸿,仿佛都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萧明楼的顿时眼神冷了几分。
脸皮厚的人他不是没见过,厚成这样的,可着实不多见。
而那两人偏还没察觉到他眼中蕴藏的那一丝不悦。
高鸿闻言一抬手,一团光芒从他的灰袍广袖中射出,砸在地面激起数尺飞扬尘土。待尘埃落定,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架无比高大宽敞的马车,车厢造型古朴大气,外观黑沉沉的乌木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繁花,拉车的“马”也非同一般,长得似牛似马,个头却比大象还高大粗壮,浑身皮毛皆为青色,一双褐眼极为生动有神。
“此为猐马,非但铜皮铁骨刀枪不入,若是好生饲养,假以时日,日行千里都不在话下!”高鸿很是自得地看向那匹猐马,那马亦相当有灵性,主动将硕大的马头蹭了过来,长长的眼睫忽闪忽闪,显出对主人的温顺与亲昵。
“这马倒是不错。”萧明楼难得地给出一句赞赏,看向那马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猐马感到周身无端一冷,通晓人性如它,忽然产生了一种被人盯上的错觉,不安地在地上拨了拨蹄子。
“猐马是不错,可这马车才是真正的法宝,萧兄别看只有普通马车的五倍大,若你进去一看,就会发现里面另有乾坤,这车厢内足足有七个房间!”张仲桥如数家珍般地介绍道,“因为这车厢上共有足足九条禁制,如高前辈那袖里乾坤一般,里面别有洞天,极是罕见。”
高鸿被他吹捧得面露飘然之色,却还要谦虚一句:“哪里,此乌云宝车只能算得上法器,法宝所需禁制至少要三九之数,那是只有筑基以上的真人才可使用的,我这件不入流的法器,哪里能与真人比肩呢?”
“高前辈何必谦虚,你这件法器就是真人也赞过心思机巧的,若是有朝一日炼制成二十七道禁制的法宝,还不知是何等光耀之景!”
萧明楼实在是腻烦了这两人一个吹捧,另一个受用的戏码,打了个呵欠,直接用他那双还沾着尘土的缎面短靴踩在了所谓的宝车跟前的乌木马扎上。
一瞬间,正在高谈阔论的张仲桥与高鸿都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似的,话都说不出来,只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不是说里面有七个房间吗,我困了,想睡一觉,高前辈将这等贵重的宝贝放出来,总不会只是为了让我们看一眼的吧?”萧明楼信手推开乌木车厢的雕花门,回眸一笑,“想来高前辈也不会吝啬一个房间,所以在下便觍着脸先占一间了,多谢前辈!”
他笑着朝二人眨眨眼,笑靥如花,眉目清润明丽,称得上风情万种。
萧明楼趁那二人没反应过来,懒懒地招呼祁昶一句:“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上车服侍我呀!”语气活脱脱的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少爷。
祁昶一怔,随即翻身跳上了宝车,紧跟在萧明楼的身后踏了进去。
他不像萧明楼那般,进了车厢后四处打量,对车内环境品评一番,而是沉默半晌,才对萧明楼沉声道:“你不该对他们这么笑。”
此时萧明楼已经挑好了一个有窗的房间,推门而入,走到窗边木几旁,把玩起放在几上巴掌大小的白瓷花瓶,语调颇为闲适随意:“我怎么笑了?”
“那两人看你的眼神都有问题,尤其是那高鸿。”祁昶眉间皱痕深刻,似乎是在斟酌更合适的用词。说重了,怕惹得萧明楼不高兴,说轻了,又担心这人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萧明楼就毫不在意地扯了下嘴角,眼底已经是一片了然:“你不就是想说他们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件玩物,一个漂亮的花瓶嘛?天底下垂涎我美色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祁昶被他这番没有半点谦虚的话给堵得哑口无言,但转而一想,长成萧明楼这样,他敢这么说也的确当得起这番话,何况那两人看萧明楼的眼神,还真就是赤丶裸裸的垂涎。
倒也没说错。
祁昶一时无语:“你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冲他们笑?”
“觉得他们好笑,就笑了。”萧明楼放下花瓶,欺身而来,手指勾着祁昶的衣带缓缓绕圈,抬眼微笑,“若是他们因此误会了什么,那可不关我的事,是他们淫者见淫。而他们要是欺负到我跟前来了,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他的话轻软甜糯得像蜜糖,目光是全无保留的信赖,让人明知他是故意为之,却仍不由自主地跳进他织就的罗网。
祁昶喉结上下微动,艰难地从喉间滚出一个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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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昶:太妖孽了,顶不住,我可算明白周幽王的心情了。
萧明楼:这才哪到哪,以后还有更刺♂激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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