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渐露鱼肚白之时,官道上两匹马飞驰而过,两名衙役打扮的男子飞身进入树林的刹那,饶是他们见过不少死人,也还是被当中触目惊心的惨相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一大片人与马的尸体,有的已经被炸得身首分离,有的尸体上插满了铁片,有的被破开膛腹的马匹压死,有的胸口凹陷,是被受惊的马匹踩踏致死,大片大片的血迹染红了整个官道上的尘土。
“过来这里。”一名衙役招手,他的同僚掩着口鼻走过去,那是一具相对完好的尸体,一柄断刀被握在手心,一个不算大的伤口贯穿整个心脏,两人相视一眼,都自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这伤口是何凶器所致?”
他们自然想象不到,当时正准备弯腰上车的唐钰听到了芙儿的提醒之后,瞬间从靴筒里抽出了匕首横在眼前,刀与匕首相击之下,对方手中唐刀的刀刃直接断裂,惊愕之下受了唐钰一脚,向后退了几步,还未站妥身形,一只镖便从眼前飞过,直刺自己的心脏。
勘察过整个现场,一名衙役站起了身子:“三十人,无一幸免。”
“此人好狠。”
“这是晏老力保之人,哪里是我们能够议论的?”为首的衙役瞪了自己的属下一眼,“这一波乃附近的山贼,被淮南西路驻军所绞,着人就地掩埋,不得有误。”
这一夜似乎很是漫长,直到天色大亮,沐辰风都未闭眼,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脸色越发阴沉,忽的房门被人推开,沐辰风并未看清来人,便是惊呼一句:“得手了?”
“你果然还是派人去追杀了。”
发现是自己的爷爷推门而入,沐辰风下意识地站起身,低下头沉声道:“孙儿知错。”
沐霄看着自己这个平日里最为疼爱的孙子,开口问道:“你错在何处?”
沐辰风不敢抬头:“孙儿错在令爷爷身处危险之中。”
“你错了。”沐霄轻哼一声,“你错在未做到知己知彼,唐钰的身份都没有查清楚,便着急下手,所以你输得并不冤枉。”
“难道他除了王安石之外,还有其他背景?”
“这小子,是颍王指名招揽的人。”
“颍王?”便是那个最有希望君临天下的王爷?沐辰风乍听这个称号,竟然身子一晃,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若是唐钰攀上了颍王这个高枝,只怕他此生都是报仇无望了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是我沐家最出色的子嗣,难道就这般认输了?”
沐辰风忽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爷爷,目光中尽是恳切:“求爷爷教我。”
沐霄点点头:“首先我们要做的是隐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唐钰此番进京,颍王必定委以重用,只是伴君如伴虎,身在庙堂便是如履薄冰,只需稍有差池,便是人头落地的下场,或许并不需要我们自己动手,以他那种火爆的脾气,只怕很快便会身首异处了。”
听了沐霄的分析,沐辰风的眼中瞬间亮起了光芒,自己便是京城的纨绔,汴京是自己的地盘,即便颍王看中唐钰,允许他一而再地犯错,那么再而三呢?总有忍耐到极限的时候。
“唐钰,那我们便好好地开始第二回合的较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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