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辰雨捉住棉儿的小手,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是棉儿?一晃都已过了两年,你竟长这么大了?”
熙宁元年初秋,唐钰的这位长女出生之时,沐辰雨主仆正因阻止其兄长刺杀唐钰在唐府暂住,便连“棉儿”这个乳名也是薇儿起的,听着这个记忆里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女孩那一声奶声奶气的三娘,沐辰雨心中那一处最柔软的地方瞬间被戳中。
沐家被灭门时的惊惧,逃亡路上的艰辛,被耶律明浩强抢时的愤怒,刺伤唐钰时的自责,得知被兄长利用时的绝望,各种五味杂陈如滔天巨浪般袭来,瞬间将她的内心淹没,胸口传来的剧痛令她不能自已,一口鲜血自嘴角溢出,身子向后一仰,在身旁薇儿的惊呼声中闭上双眼失去了意识。
客房的床榻之上,沐辰雨紧闭双眸,嘴角的血迹已被拭去,脸色却极为不好,唐钰为她把了脉,皱着眉头提笔写下了一张药方交给薇儿:“先去抓药煎上。”又看向一旁的方小四,“你速去汴京仁和堂请一位女医师来,辰雨需要针灸。”
沐辰雨刚刚转醒,薇儿便递上了药汤,知道午后,方小四才带着仁和堂的吕神医与一位女弟子姗姗来迟。
吕神医只一上手便探出了沐辰雨的病因:“应是几日之前便上了心脉,再加上连日来的劳心劳力,这病才来的如此迅猛,不过有一剂汤药护住了心经,如今只需针灸个几次便可痊愈了。”
再吕神医的指点之下,随行而来的女弟子替沐辰雨施针,将心脏附近的几处大穴依次扎针,修复经脉。
等到施针完毕,吕神医这才问道:“老朽看唐公子的气色也不算尚佳,难道身子也出了什么问题不成?”
唐钰揭开身上的外衣,露出缠绕于腰间的纱布:“此前替相爷办事,不小心受了些伤,这才斗胆劳驾吕神医前来替内子医病。”
“原来如此。”吕神医捻了捻胡须,照唐钰如此的状态来看,的确不宜动用心力施针救人。
“可否让老朽看看伤口?”
唐钰站起身子由虎子与方小四服侍着脱去外衣,再将纱布解下,吕神医观察了片刻,问道:“不知公子这伤是何时所受?”
唐钰一路昏迷,又哪里知道过了几日,只能看向一边的虎子,虎子倒是不假思索:“四日之前。”
“四日之前?”听闻虎子此言,吕神医忽的站直了身子,朝虎子瞪了瞪眼,“你这小子好生奇怪,老朽又不会加害你家公子,为何要撒谎隐瞒病情?”
虎子抓抓脑袋一脸奇怪,他哪里撒谎了?这一路行来他与方小四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的确是花了足足四天这才安全返回汴京。
“果真只是四日?”看出了虎子的茫然,吕神医却有些不可置信起来,唐钰的伤口色泽深红,结痂处更是呈现出坚硬的黑色,这分明是快要脱落的迹象,只从此处分析,唐钰的伤至少是在七日前所受,而这位年轻人却说只有四日,吕神医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彻底颠覆他以往的学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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