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谈政色变,对天圣党的不利言论似乎得到了控制,向郊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是党派的名声已臭却是不争的事实,这是他在天下大定之后着力解决的问题,到时若是事态严重,也只能牺牲一部分元老,彻底废除党派制度,重新走回以往的老路,毕竟他费尽心机除掉王安石,也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登上这天下间至高无上的位置。
党派什么的,只是他登顶的垫脚石而已。
想到自己最大的隐患已然死在了咯血症之下,向郊的心情便是一阵大好,只要王安石与唐钰一死,这天下间还能有谁能够阻挡自己改朝换代?
与此同时的熙宁党秘密联络点里,曲庆与一众暗中潜伏的同僚们同样在分析着目前的局势。
经过连日以来的舆论攻击,向郊已然被逼入了绝境,虽然明面上看来熙宁党依旧处于劣势,便连每日发放的传单数量也在递减,但他们的最终目的已然达到,天圣党的形象尽毁的同时,百姓的心中也会念熙宁党执政时大宋又是何等风光模样,这一场舆论战,他们是胜利者。
但那又如何呢?熙宁党如今没有兵权,更是被那帮地主老财压制得不敢露头,打赢这场没有硝烟的口水战已是他们能力范围之内的极限,想要彻底翻身把歌唱,归根结底还是需要正面战场之上一场压倒性的胜利来鼓舞人心。
渔州军便是熙宁党最后的一线希望。
所有人都在等待西南边陲的消息。
是渔州城灭,还是成都府路禁军全军覆没,直接关系着两个党派之间的最终胜败。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熙宁九年六月,成都府路禁军进攻渔州城的战报总算传来了京城。
捏着不算厚实的黄色信封,向郊的手心似乎在隐隐渗出汗水,令他感觉一阵滑腻,长舒一口气,向郊取出小刀割开信封上的火漆,双指探入封口夹出一张信笺,丢掉信封摊开信囊的同时,向郊的瞳孔微缩,既然脸上显现出血脉膨胀的涨红,读完信件,他犹自不信,再次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看了一遍,又与身边送来信件的亲卫再三确认信件未曾在送来京城的途中被掉包之后,这才开始肆无忌惮地仰天长笑。
虽然早在自己知晓蒋奎进攻渔州城的计划之初,向郊便认为唐钰已然在劫难逃,如今得知渔州城内无一活口的消息,还是难掩激动之色。
唐钰一死,试问这世间还有谁能够阻其霸业?
同样得知消息的熙宁党秘密联络点内则是一片凄凉之色,包括曲庆在内的所有人都阴沉着脸默不作声,他们因为相同的信仰聚集于此,如今信仰已然倒塌,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如今对于我等而言,已是国破家亡的危难之时,在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兄弟们若是血还未冷,便与我一起冲入国舅府刺杀向郊,也算是为国尽忠了。”
在场之人尽皆沉默,渔州城破,熙宁党大势已去,纵然杀了向郊又如何?天圣党可以选出若干个向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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