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翡憋了半天,抓耳挠腮地问:“那不是怠慢圣驾吗?我们是不是该赶紧去买一瓮备上?”
怀袖还给自己倒一盏茶:“没事,到时我会处理的,大不了他到临安之前,我就带上你们俩,去别的地方住几日,避一避,见不着的。”
米哥儿也很操心,他经历过一次亲眼看着怀袖被抓走的事,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他也偷偷来找怀袖,问:“他是不是反悔了来抓你?”
怀袖安慰他:“不会的。”
米哥儿垂头丧气、委屈巴巴地说:“可是上次他就把你抓走了。”
怀袖说:“我不跟他走就是了。”
米哥儿犹豫了一下,问:“你不跟他走就能不走吗?可是他不是皇帝吗?他要抢我的手帕,我都不能要回来,道长说他想要就要什么。姑姑,他要是再抢,我带你逃跑。”
太可爱了,怀袖抱抱他:“那可得谢谢我们米哥儿了,不过你人那么小,你跑得还没我快呢。”
米哥儿愁得不成,他痛恨自己年幼无力,真想快快长大,保护他的娘亲。
第二天他就跑去跟郦风大哥拜师学武艺,想要早点练出拳脚,才好保护怀袖。
随着皇上南下的脚步愈发接近,诸多消息在民间流传,轻易地传到怀袖耳朵里。
编得跟话本子一样,有什么皇上偶遇冤案,为贱民伸冤,惩处作恶的权贵;还有皇上微服巡视河堤,见有贫苦可怜的挑夫,为其延医治病,将百姓视若儿女;他还很重视学子的发声,凡是有功名在身的监生贡生,若是没有,在一方有名、学有建树的学者,都可以向他投书,他虚心接纳,听说甚至会去看每一份投书,接见了几位寒门出身的书生,有的留下继续备考,等待来年春闱,有的便直接被他直接带走,一步登天。
百姓最爱听这种故事,达官权贵的故事他们无法想象,但是这种他们爱听,每日茶馆里都有人在讲。
怀袖将信将疑,这事倒不一定是编的,但是绝对有添油加醋,她怀疑就是萧叡自己找人传播的。
这不,别处她不知道,只说临安城内,人人都说当今新皇陛下是一位勤政谦逊、爱民如子的好皇帝,连路边的小孩子都编了一手夸皇帝的儿歌在传唱。
不过怀袖想来想去,觉得也没错,萧叡这皇帝确实当得不错,他登基至今仍受世家钳制,如能从民间提拔一些没有背景、只能依附于他的人材,确是幸事。
她越是听说萧叡操心江山社稷之事,就越安心,必不会儿女情长。
不过,就当她是自作多情吧,能避开何必相逢。
怀袖打听着萧叡离临安已不远,她提前收拾行囊,捞上一家老小,去庄子上住一个月,等萧叡走了,她再搬回去。
这处田庄是怀袖前几个月刚置办的,她到了乡下,反正无事可做,还换上粗布衣裳下田种菜,又去河边捕鱼做饭,颇有野趣。
大家玩了一日,热热闹闹地回家,傍晚,外面有人敲门。
怀袖让郦风去问,对方答:“我路过此地,来不及赶去城里,是否可以投宿一晚?”
郦风告诉怀袖,说只有一个人。
怀袖便走到门口,让郦风开门,一打开,就看到萧叡站在门外。
第56章
门外的男子身高八尺, 面如冠玉,眉清目朗,他头戴方巾, 身着一袭蓝布儒衫, 看着端的是温文尔雅、一表人才,人畜无害。
怀袖离宫小半年, 说短不短, 说长不长, 还不足以让彼此大变样,萧叡依旧是她走时的模样,只是清瘦了一些,憔悴了一些。
可他突然登场, 还彷如陌生人一般,一点都没有皇帝的架子,怀袖甚至不敢去认, 恍惚之间简直怀疑萧叡是否有个孪生兄弟流落民间。
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只肖多看两眼, 她就能确定这是萧叡。就是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来,他们彼此之间太熟悉了。
萧叡背上背着个竹编的书笈, 只说他近身处一个仆从都没有,这书生扮得像模像样。怀袖回过神,看了一眼身旁的郦风,郦风行走江湖,却怕被他看出蹊跷来。
此举落在萧叡眼中,更是扎眼。
他精心打扮,走了小半里地过来,虽然知道怀袖聘了一个年轻英俊的护院,他当时听说以后就醋, 可他觉得这两人之间应当并无暧昧。
怀袖既见识过他,这世上的普通男子哪能入她的眼。
如今见着这位郦风郦护院,萧叡止不住地有些酸,才开门,怀袖一句话都还没说,看了他一眼之后,竟然还去看那个男人的脸色。尽管只是一瞬间,萧叡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心下有些不舒服。
郦风道:“这是我们的主家。”
萧叡装模作样地作揖行礼:“娘子好。”
怀袖也不是没被人称呼过“娘子”,她年纪不轻,有人叫她“小娘子”,她自己还要觉得不好意思呢,可此言有歧义,从萧叡的嘴巴里说出来,总觉得好生古怪,别有歧义。
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怀袖几不可查地红了红脸,踟蹰了一下,才潦草地回了一礼:“公子好。”
“敢问公子姓名?又是因何故途径此地?”
她语带讥诮,等着听萧叡的谎话。
萧叡半点不急,张口就来,拱手诚恳地道:
“我姓萧,名七,若不嫌弃,你叫我‘七郎’便行。”
“我身患痼疾,病入膏肓,特意出门寻医问药。”
怀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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