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多管闲事。
明明只是这么轻飘飘的两句话,却远比之前问心时候还要字字诛心。
疼得他心如刀割,差一点没拿住手中的剑。
谢伏危垂眸不敢去看苏灵的眼睛,他怕看过去便是冰凉一片,满是厌恶。
他只低头落在不知春的剑身之上,俊美的面容在剑光里明灭,说不出的寂寥漠然。
“……既如此,那也劳烦师妹不要管我的事。”
半晌,谢伏危这么涩声喑哑地说道。
“你厌恶我也好,恨我也罢。我也要断了他的双手,不让他将这剑带出剑冢。”
他说着手指微动,一根一根贴着剑柄,像是坚定什么决心似的,重新凝了剑意在剑刃之上。
“我之后会自行去主阁领罚,不会牵连师妹分毫。”
苏灵没想到谢伏危是来真的,日晷也觉察到了谢伏危的剑意是冲着自己主人来的。
谢伏危的剑只有沉晦能够接住,而此时沉晦并不在,只有竹俞和苏灵她们三人。
“谢伏危你住手!你他妈……?!”
竹俞上前想要制止谢伏危,可他还没碰触到对方便被他的剑气给振开了。
要说平日时候他和谢伏危过招还能过一会儿,但是要是谢伏危认真起来,他甚至连近身都难。
药修和剑修就是如此,药修哪怕是个元婴也很难打得过一个金丹剑修。
更别提像谢伏危这样的怪物了。
竹俞被剑气给撞到了一旁的巨石之上,内里倒是没受伤,但是这个距离要再过去制止根本来不及了。
生了灵的剑是能够敏锐感知到周遭的,日晷已经被陆岭之取走了,虽无血契制约,却也互相融了剑意。
已然是主仆。
在觉察到不知春要落在陆岭之身上的瞬间,它几乎本能反应,没有丝毫考虑便挡在了少年面前。
打算生生承受住这一剑。
月见和日晷是一对半身剑。
剑灵护主,月见护夫。
月见的威力要比日晷强,平日里但凡有旁的剑欺负了日晷它定然会上去好好教训回来。
不知春它之前交过手,是把很难对付灵剑。
在剑冢时候月见勉强和对方打个平手,但是如今它有了个这样实力强悍的主人,这一剑别说是日晷了,它也是受不住的。
此时苏灵手中正拿着月见,月见见不知春已然要落下。
几乎想也没想,本能地飞了过去生生挡在了日晷前面。
它过去了没什么,只是因为苏灵握着它,连带着少女也一并被带了过去。
她和月见一并挡在了日晷和陆岭之的面前。
谢伏危瞳孔一缩,瞧见苏灵挡在了少年前面,慌忙蓄力想要将不知春收回来。
然而剑落难收,哪怕他已收回了大半力道,那剑最后也还是入了半截儿在苏灵的胸口。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殷红的血便泊了一地,还有的顺着不知春的剑刃滴落在了她的衣襟之上。
【苏灵!】
“苏师妹!”
陆岭之慌忙上前,少年抱着苏灵颤抖着手为渡灵力止血。
竹俞也连忙拿出了几颗青绿色的丹药给她服下去,一时之间整个剑冢都被浓重的血腥气味笼罩着。
“好在没有伤到心脉 ,还好还好……”
青年用灵力探察了一下,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哐当”一声,谢伏危手中的不知春骤然滑落到了地上。
他脸色苍白得厉害,怔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迹,温热又刺眼,昭示着他刚才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
“师妹,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不知道你会过来,我,我已经努力收回剑了。”
他声音颤着,像个孩子一样无力茫然地看向浑身是血的苏灵。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伤了你。我该死,我该死……”
谢伏危想要走过去看一看苏灵,他从没有这般害怕过。
他将剑捡起,颤颤巍巍递到了她的手边。
“你刺我一剑吧,不,你想刺我多少剑都成。只要你原谅我,不生气了,你要我做什么都成。”
那一剑并不深,只是看着骇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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