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莽提着坏了的车子走到她身边:“我送你回家。”
他没有池幸高,但他还有好几年的功夫,能赶上这伤痕累累的女孩的个头。
池幸在周莽眼睛里看到一种直接单纯的保护欲。她忽然笑了:“你傻不傻啊?”
周莽微微涨红了脸,嚅嗫半天:“那我再叫几个人来?”
池幸捡了根木棍子,从口袋里掏出在一筒表舅桌上顺的打火机。她撕了书包里一本作业本,纸页用头绳捆在木棍上,点燃,像举着一把枪一样,拿着火把往前走。
路口的人很快就散了。女人天然是男人的猎物,但他们在今夜修正了自己的想法:显然池幸不是猎物。她狠起来有股子不要命的劲儿,一回头,能咬断人的手指和喉咙。
火把扔进了潲水桶,池幸向周莽告别。她写了三十份检讨才被放走,走时除了打火机,还偷走半包烟。
她看过很多这样的电影:主人公完成了厉害的事情,总要点一支烟显摆。她没有可以点燃的纸钞,便规规矩矩用火机。烟气通过鼻腔和口腔流泻出来,池幸第一次抽烟,但手势、姿态和熟稔程度,俨然已经是老手。
她模仿电影里的美人吸了几口,微微皱眉。
烟没有意思。池幸不明白为何电影里的英雄和美女都喜欢抽烟,烟和酒她都不中意。至少那个年纪,她还不懂这两种俗物的乐趣。
摇摇晃晃走了一段,池幸回头,发现周莽还跟着自己。
她用食中二指夹着烟,冲他喊:“你是不是中意我?”
周莽立刻站定。夜黑得看不清他模样,路灯又昏暗,枝叶茂密处剪切出几片橙黄光线。
池幸突然很想看这男孩被自己捉弄的表情。她走回周莽身边,周莽立刻往后退,车头被她一把抓住。
借助灯光,男孩脸上的躲闪、羞恼和愤怒,全部一清二楚。
池幸笑得很得意。她还想再逼一逼周莽,想看他愈发狼狈的样子,于是把两人距离拉近到几乎鼻尖相碰的程度。
“……你是坏女人,”周莽忽然开口,语速快得像抵抗什么,“你和你妈妈,都是坏女人。”
飞蛾扑入灯火,却撞在玻璃罩子上,咚咚轻响。不知是灾是幸。
池幸又抽了一口烟,虽然能自如地控制烟气如何滑入胸腔,但她仍被微微呛了一下。
烟气从少女口鼻冒出,她受了伤的艳丽脸庞影影绰绰。周莽想退,可车头被牢牢抓紧。
池幸把烟掉了个头,放在周莽唇边。周莽还未反应过来,微微湿润的过滤嘴已经塞入他唇间。他连头皮都热了,一动不动,池幸在他面前脱下校服,只穿白色单衣。
“对,我是坏女人。”池幸把校服扔给他,从他唇边摘走香烟,咬在齿间,“所以,你千万别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池幸穿过的那件球服,之后周莽就不怎么穿了。
他每次穿上去都意识到,自己虽然比池幸小,但是池幸比自己还要瘦。
这衣服穿在女孩身上松垮垮的,能一直罩到大腿。明明是直上直下的运动服,在池幸身上却有了玲珑曲线。
周莽他妈发现他越来越不对劲了:莽子你傻了么?看件球服也脸红……你是不是在学校里招惹小姑娘了?看我不打断你狗腿!
周莽飞奔上楼: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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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它豹adaxi、_竹暄_、□□op、湛湛生绿苔的营养液。
请各位吃周莽炒的酱油蛋炒饭吧,半碗饭他放了三个蛋,可谓过犹不及。
偷看他炒饭的池幸:小同学你是炒饭呢,还是煎蛋饼?
第5章 保镖
池幸和周莽不是同一个学校,一个在城里读书,一个在县城上初中,能碰面的机会太少太少。池幸再没去过周莽家,一筒也没再找过她麻烦,她沉默无声地结束高考,离开家乡。
周莽是关于家乡的回忆的一部分,因最后那句话,池幸恨过他。
周莽没资格说孙涓涓是坏女人,他甚至从没见过孙涓涓。周莽更没资格这样说池幸。他帮过池幸,给池幸上过药。池幸总记得小男生小心翼翼、闪闪缩缩地在自己背上涂抹药膏。自己在他面前像一只被温柔对待的小猫。
池幸真情实意憎他。周莽的幼稚打破了池幸曾以为存在的情谊,没人在意她,没人关心她。她是坏女人。
离开家乡之后,池幸几乎没想起过他。她对周莽的印象仍旧停留在十几年前。但简历照片上,曾藏在稚嫩脸庞之下的英俊面容已经完全显露,周莽有男人的体格,男人的眼神。
常小雁坚决不同意,无奈池幸拍了板:“除了这个人,我谁也不要。”
“你不是说和他是仇人吗?”常小雁劝了又劝,看出池幸在这个男人身上动起了坏心思,“摆个看着就心烦的家伙在身边,你快乐吗?”
池幸快乐地回答:“快乐!”
当天下午,周莽来到峰川传媒。
常小雁接待了他——准确来说,是“他们”。
周莽所在的安保公司以小组为单位执行保全任务,周莽还带来了两个人。常小雁看了又看:“双胞胎?”
哥哥叫何年,妹妹叫何月。
周莽:“对,何年何月。”
常小雁让助理去跟池幸说这个最新情况。她满怀希望地等待池幸的拒绝:池幸说好了只要周莽,再多两个人她肯定不干。
两分钟后小助理打开门伸进个脑袋:“姐说没关系,都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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