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一下就精神起来。如果真有用,不仅满安戎城的兵士百姓要感谢谢镜愚, 后方的将士家属也莫不感激涕零。“赶紧说来听听。”
崔英和徐应骁赶忙凑上前来。等谢镜愚如此这般地说完,他们俩都显出了些许疑虑。
“这能成么?”徐应骁的疑虑更多一些, “若是松仁松赞这么容易中计,吐谷浑也不会败得这样快了。”
崔英没说话,但朕目测他应该有同样的疑惑。
建议刚出口就遭遇反对,谢镜愚的反应却是一笑。“若是咱们碰到松仁松赞未即位、或是刚刚即位,那谢某此计定然无用。可咱们运气可能算得上不错,有吐谷浑在前头给咱们顶住。”
顶住这个说法值得商榷,徐应骁不由皱起眉。“谢相的意思是……”
崔英也一脸若有所思。“吐蕃在吐谷浑上得了大胜,想要趁此机会大举进攻我朝可以预料。另外,虽乘胜追击是兵家惯常之策,但确实不是每次都管用。”他声音不大,却越说越快,“故而谢相以为,吐蕃过分自信,便成了骄兵必败?”
谢镜愚又一点头。“不过死伤三个,吐蕃便改变了他们原先的步伐。臣觉着,”他转向朕,“松仁松赞并没咱们之前料想的那样沉得住气。”
此言一出,几人尽皆面面相觑。
“自听说松仁松赞弑兄以来,朕便一直觉得这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朕思索着这个之前没考虑到的死角,“但谢相所言也不无道理。松仁松赞处心积虑地登上赞普之位,定然恨不能向所有人证明他确实够格当赞普,而且越快越好。”
“陛下英明,臣就是这个意思。”谢镜愚接口,“臣以为,哪怕他只有一分急功近利,也是咱们的机会。”
崔英和徐应骁还是有点担心。毕竟所有安排都做好了,而且谢镜愚刚刚也说过,临时变阵是兵家大忌。
谢镜愚好像完全没注意。“臣也不要陛下立即做决断。等吐蕃大军到了近前,臣只要简单试上一试,陛下就知道臣之猜测真假何如。”
虽然他口称让朕决断,但朕知道他这话说说给崔徐两位将军听的。“谢相打算如何试?”
谢镜愚抬头看朕,面上恭谨,眼睛里却有一股朕如今已经很熟悉的、志在必得的神色。“臣大胆请陛下委屈一二。”
朕不由扬眉,而崔英和徐应骁的担忧开始变成疑惑。
铜壶滴漏声声都如同落在刃上,三刻钟很快就过去了。
原本预料半个时辰到的吐蕃大军此时已经到了城外。步兵持长戟,身披韧草串起的片甲,圆盾则以皮革与韧草编织而成,正中有鹰鹫图案。骑兵持长弓背箭筒,穿着半身锁子甲,当胸一面护心镜;马匹也是全副武装,只有脖下和腿部刀剑易伤。吐蕃以红为尊,衣物尽皆红色,铠甲又是清一色玄铁材质,远望就是黑红黑红的一片。
说实话,就算朕眼力再好,也不能隔着百八十步看清这么多细节。但是,那面护心镜实在明晃晃,简直就和靶心没区别——刚刚朕瞄准了护心镜偏右的位置,对那三个士兵就是偏左。所以,只要不出意外,他们已经咽气了。
话再说回来,吐蕃赞普本人确实打眼至极。朕根本用不着认识他:光看大阵中央的红旗之下有个全身红铠、头盔顶上还有三枝长长彩羽的人,就知道那是松仁松赞无疑了。
阵中红旗挥动,片刻后吐蕃大军便排列完毕,最前的步兵盾阵离城墙最近有七十步左右。一人旋即骑马而出,振臂大呼:“赞普亲临,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朕正想着吐蕃吃了亏就长了记性,猛听到这么一句异域口音浓重的西南官话,差点没控制住表情。招降是这样招的?吐蕃人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徐应骁显然也不吃这套。“你又是何人?报上名来!”他吼了回去,而后低声对朕道:“应当是吐蕃大将聂赤。”
对面报了名字,果然是聂赤。
“安戎城守将、云麾将军徐应骁在此!”徐应骁再次吼了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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