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蒙的样子做是做了,朕也不能说他做得不好。可人心是这么容易改变的么?更何况雍蒙可能打小就知道自己极可能是诸位皇子中最有能力的那个?六年前他想当皇帝,六年后他就不想了?
作为皇帝,朕从不敢拿概率赌博,凡事都要考虑到最坏的情况。正因为如此,朕早前不放心谢镜愚。也正因为如此,朕把匈奴灭了、吐蕃定了,才敢让诸位亲王出任实职。
结果这会儿却告诉朕,最坏的概率一个没赌到,朕之前纯属瞎担心?
不是说朕就期待事情变到最坏,然而……
朕不免又认真想了想。谢镜愚之事应该算是朕疑心病犯了,可雍蒙还真不见得。毕竟,若朕没采取先手准备,他绝对比谢镜愚更具威胁。他日后能成为忠臣,说不定正是因为朕断绝了他可能循去的其他道路。
真要如此,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雍蒙看着也不像是一条道走到黑的性子;反观谢镜愚……
朕心情相当复杂。朕能许他彼此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没打算一直瞒着他;只要有合适的时机,朕必然会对他坦白未卜先知一事。毕竟朕之前已经不小心在他面前说漏过一次嘴,总得圆上;再者说了,朕活得算长寿,没什么可令人担心的。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以谢镜愚的聪慧,若朕对他撒一个谎,其后就要用无数的谎来弥补,更别提还有可能被看穿。若是朕打从心底里不想让谢镜愚知道某些事,最好的办法不是半真半假地提,而是——
绝口不提。
只要朕不开这个口,谁也想不到此等匪夷所思之事,就算是谢镜愚也不能。天有赐、自也有责,朕一人尽数担着便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我的HE保证并没失效【逃
第54章
朕心里有事, 身上还残余着些许酸软,人便没什么精神。刘瑾服侍朕起身的时候注意到, 还以为朕前夜温泉泡过了劲儿。“陛下, 这汤泉虽好,但也要适度。不若这样,以后陛下进去半个时辰, 老奴便提醒陛下起身罢?”
“嗯。”朕随口应了一句,心思根本不在温泉上。想问谢镜愚在干什么,但又担心太明显——不想要被第三人发现,做贼心虚可能就是用在这时候的。
可要认真地说,朕也不是想要立刻见到谢镜愚。当然不是因为亲密接触后才知道害羞;但朕刚受了大刺激, 总需要点时间缓冲罢?若是在此方面掉以轻心,那朕要一力承担的决定就白做了。
所幸, 上午一贯是朕批阅折子的时间, 本来就极少叫臣子陪同。干点正事转移注意力,用膳休憩后再起来,朕觉得朕的心理建设已经基本完成了——泰山崩于前而不改于色是帝王必修课,朕对此向来有信心。
像是心有灵犀, 朕前脚刚进书房,谢镜愚后脚就求见。朕与宰相午后议事已成惯例,刘瑾把人引进来,退出时自觉合上了门。
二人独处, 气氛即刻就变得微妙起来。自行礼后,谢镜愚就欲言又止地看着朕。朕自然能注意到, 但没吭声,因为朕想知道他到底能憋出个什么。好半天,他像是打定主意豁出去了。“陛下今日身上觉得如何?”
这直白得……朕庆幸朕没在喝水或者喝茶。“不怎么样。”朕故意道。
谢镜愚应该能发现朕的蓄意,但他拿不准是完全还是部分的。“陛下……哪儿不适?”他小心翼翼地接着问。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朕莫名有点没好气。“朕哪里可能不适,谢相不知道么?”
此言一出,谢镜愚的耳根刷地红了。“陛下,臣……”他像是回想起了一些隐秘部分,脸也跟着染上霞色,但他还是把话续了下去:“臣带了药膏,应该可以缓解……”
“等等,”因为震惊,朕忍不住半途打断他,“你说你带了什么?”
“药膏,专用于……那处的。”仿佛也觉得自己目的太明显,谢镜愚解释得很艰难,“无色无味,陛下无需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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