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白术便驱策骏马上路,月初靠在他怀里,被他身上的大氅罩着,像个孩子一样赖在他身上,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白术握着马缰,看着薄薄的晨雾,还有灰蒙蒙的天色,想着今日可能不能歇息了,得早些赶到白野才行,若是晚了恐会碰上暴雨。
这样想着,他便也如实说了。
月初将头埋在他胸口,睡得有些迷糊:“不歇息便不歇,一日颠簸我应该还受得住。”
事实上,她还真没受住,离白野还有一段路的时候,暴雨已经落下来。
天色昏昧,雨水冰凉,地面腾起茫茫水雾。
他们路上备着蓑衣,雨水刚落下白术便将蓑衣罩上,并将她纳在怀中,伸手摸着她冰凉的掌心,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担忧道:“大概还要一个时辰能到白野,还能坚持住吗?”
月初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将裹着自己的大氅拉紧,柔弱无骨的身躯全部藏在他的蓑衣下:“能坚持,快走吧。”
她身体已经冰冷,晚春的雨水其实没那么多寒意,只是她身体太差,一路颠簸加上春雨的湿冷,让她受了些风寒,身体虚乏无力,到了白野怕是会高热,估计还要受些罪。
通往白野的官道上大雨滂沱,前后皆无人影,白术担心她的身体,剩下的一段路快马加鞭,不到一个时辰便过了白野城门。
月初身体已经开始发热,温度高得吓人,白术赶到客栈翻身下马,立刻抱着她进了客栈,驱使他们赶紧去烧热水,然后赶紧找大夫。
这次她病得很严重,晚上就开始咳嗽,大夫开完药后,客栈的小二就去熬药了,白术褪去她身上的衣服,将人抱入热气腾腾的浴桶,将自己的衣服去了后,也一同进去。
月初昏迷不醒,白术怕她溺在水中,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拿着帕子用热水往她身上擦,直到她惨白的脸上慢慢恢复一丝红润,他才悄悄松了口气。
月初只觉得身体终于没那么冷了,她紧紧抱住身边的热源,将脸贴在上面,无意识地喟叹了一声。
白术靠在浴桶里,垂眸看着她安睡的容颜,指尖微动将贴在她额间和脸颊上的湿发拨开,指腹轻轻擦在她粉白色的樱唇上,眼神有些浮动。
要是她能一直这么乖巧依人,可能一切都不会那么曲折了。
水温渐凉,他抱着月初擦干身体,挑了一套新的襕裙和中衣给她换上,又用内力将她有些湿的发尾烘干,才开始重新整理自己的衣着。
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小二将药送到楼上。
白术让他们将沐浴的水换掉,坐在床边托着月初准备灌药,奈何她的唇齿紧闭,下意识地抗拒在昏睡时被强迫入唇之物,白术眉头拧在一起,叫了她两声但都没有被回应。
看着床上满脸病容的月初,白术喝了一口药,低头撬开她的唇,缓缓将嘴里的药汁度进她口中,然后合上她下巴,让她慢慢把药全部咽下去。
虽然很麻烦,但还算有效,月初至少喝了大半,不过到后面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张口,白术也是无可奈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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