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
谢译睁开眼,迷糊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有那么一瞬间恍然不知身在何处。
屋子里暗得分不清白天黑夜。
他觉得应该还早,想再睡一会儿,紧了紧怀抱,是空的。
男人突然一惊,从发丝到脚趾彻底醒了。
他习惯性往床边柜摸手机,没有,才想起这不是他的住处。
开了灯,屋子里大亮。
卧室里没有他的衣物,昨晚,他们在玄关时就赤诚相见了。
想起数小时前的疯狂,谢译竟然只觉得意犹未尽。
色欲熏心这四个字被他诠释得很直白。
来到客厅,从西服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六点多。
还早,其实可以再睡一会儿。
等等,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这么早,可她人呢?
“谢译。”
“上回……你说帮我想办法,然后呢。”
脑海里闪过她昨天的话,而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还在找,再等等好不好。”
接着她说:“好。”
再然后,场面就失控了。
男人拿起手机,正打算和疗养中心确认什么,发现通讯录的名单大变样。
他心一沉,将前后情节内容拼凑了大概,一清二楚了。
来不及思考细节了,他捡起散落在客厅的衣物胡乱套上,夺门而出。
谢译赶到隐禾庄园时,八点刚过一刻。
睡了没几个小时又疲劳驾驶了一路,整个人颓态尽显。
下车时,他脸色深沉,眼下泛着青,衣服皱得乱糟糟,太不像平日里精致得体的他。
男人的脚步急切鲁莽,路过一楼咨询台还碰翻了一张椅子,他顾不及了,一刻不停地上了楼。
这一层是疗养中心的顶配,住的人也极少。
楼道里安静地出奇,男人急促的呼吸声入耳清晰可闻。
越是这样,越让他心惊胆战,类似暴风雨的前夕。
张护士看到他了,礼貌鞠躬:“谢先生。”
“今天有人来探望过吗?”他压着心底的慌乱。
张护士一愣:“有一位小姐自称是如女士的学生,正在她的书房。”
稍一停顿,她又补了一句:“不是您亲口和护士长交代的吗?”
他料想得没错。
“她进去多久了。”
男人的脸色差的可以,张护士说话都开始磕磕绊绊。
“没……没多久。”
他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黑沉里,眉头真切皱着。
“叫上主治医师,还有你,再找两个护士,跟我进去。”
张护士显然没反应过来:“啊?”
谢译暴怒,隔着空空的走廊对她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被他吼得吓破了胆,张护士哆嗦着手,连忙拿起电话叫人。
真正走到门前,没听见里头有什么动静。
这并没有让男人如释重负。
为了更好地保障入住者的睡眠和休养,疗养中心采用了极强的隔音措施。
谢译颤抖着按下门把手,啪哒一声,开启。
激烈的动态声效陡然清晰了。
男人心头狠狠一颤,他快步走去,嘶喊崩溃越来越近。
打开书房的门。
屋内满目疮痍,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像是被战事席卷。
地上全是残破的书籍用具,有撕碎的,有丢弃的……
椅子倒了,茶杯摔裂了,台灯碎了一地……
谢译一眼就看到她。
傻愣愣地站在那里,面对着情绪失常的女人——她的亲生母亲,肆意袭击。
甚至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
他步入狼藉中,将孤立无援的她藏进怀里,以宽阔的背脊对峙这一场风暴现场。
木质的纸巾盒狠狠砸在背上。
男人吃痛地闷哼一声,随即收拢了双臂,直觉将她护得更紧些。
从第一声玻璃碎裂响起,祝福整个人都是懵的。
看着歇斯底里的女人,前一秒的端庄大方仿佛是幻觉。
她疯了似的开始摧毁周遭触手可及的一切。
厚重的书籍被横扫在地面上,有些撞到书架的玻璃门上,有些落在她脚下。
并不是针对她,只是单纯的情绪崩溃。
祝福看着眼前这一幕,她没有躲,除了来不及,也不知道该躲去哪里。
她无处可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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