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无能,所以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实话。你是怕我听了实话也是对你没有帮助是不是?果果?”
“他是不是做了错事,是不是做了不可原谅的错事,你狠他,所以连我也狠了是不是。”苏芸蓦地垂下了脸,松了放在她脸颊上的手,也松了握着她手的那只手,扯了纸巾捂在脸上,那眼泪惹的林恩筱早蓄在眼眶子里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出来。
林恩筱手指一滑,将泪拭去,心上的激荡让她发了急,“他真的没有做错什么,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是我们两个人的生活方式冲突了,所以没办法再继续一起生活。我怎么会狠你,”林恩筱扯了纸巾帮助苏芸擦眼泪,“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对你说。我也没有狠他。我们谁都没有错,只是我过不了和他在一起的生活。我不适合做她的妻子,谁都没有错。”
“您知道的,您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多,生活里有缘无份,有份无缘这种事太多了,虽然我从来不相信迷信之谈,但是有的事情冥冥之中它就是不对,不对了我们就要重新做出选择。”
“我现在越来越相信一句话,都说活到老学到老,学的不仅仅是在学校里的知识,生活我们更是要学,要学的还更多,学会了解生活,怎么生活,学会怎么找到适合自己的那一种方式,您再别说谁对谁错的话了。”
“果果,”林恩筱的一番话苏芸总算不再使劲儿的流眼泪了。“我知道,我知道,”
林恩筱也落泪,苏芸也扯了纸巾替她拭泪。“荀儿他什么都好,从小就优秀,谁都羡慕我有一个不用操心的儿子,但是,”
苏芸自己的眼泪又掉了出来 ,她的手从林恩筱面前落下,“他就是太优秀了,他只管朝前冲,他不会生活,他不懂生活。”
“我猜到你跟他一起生活肯定会很辛苦,但是我不知道会辛苦到你不能承受的地步。是我太宽心了,是我太自私了,只顾了自己的生活。果果要是我让他改呢?我让他学呢?你们还能在一起吗?既然你已经回来了。”
林恩筱抬眼看苏芸,却对她笑了一下,苦苦的,她摇了摇头,又垂下眼睛。继续机械的摇头,“我们离婚一年多了,我会从京城回来,正是因为一切我都放下了。”
林恩筱说的很诚肯也很决绝,苏芸却没能听进去,“你们离婚我想了又想,”苏芸自说自话,“荀儿他从来不对我说实话,他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信,我甚至派人跟踪他,我调查他,他没有和任何女人有异常接触,他也没有染上什么不良嗜好。”
苏芸又握上了林力筱的手,“果果,你说的话我信,他没有错,你也没有狠他,只是你们的生活方式有问题,要是我让他改呢?我让他来牵就你呢,你还能再给他机会吗?”
“您别这样。”
苏芸逃避她,“果果,我,我觉得你们俩个再般配不过了。”苏芸笑了笑,却笑的比苦还苦,“你知道吗,当他回家告诉我要结婚的对象是你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从小我就喜欢看见你,沈瑾把你养的这么好。你知道你们俩第一次站在一起的时候,旁人看了有多羡慕吗?”
“大家都说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一对儿,这么的登对,简直是天造地设,那天我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可惜他的爸爸没能看到,他看不到这么好的你们,”苏芸扯了纸巾捂着脸流泪。
林恩筱看着苏芸,无可奈何的看着苏芸,心脏开始发闷,甚至闷到疼痛,她为自己对苏芸的痛苦无能为力而心痛、发急。
但是她没再说话,她等着,等苏芸自己平静下来,“昨天我们还见面了,”安安静静的空间里,只能听到海浪拍岸的声音浓厚声音,林恩筱淡淡的说。
苏芸从纸巾中抬起脸来看她。
林恩筱一笑,带着浓浓的苦涩味,“在南方的一处偏远山区。我去作采访,采访一位很特别很了不起的老师,他们哪儿很穷,学校里那些小孩儿穿的衣服破旧的程度我都从来没有见过。我们在哪儿碰面了,您知道他是去哪儿干什么了吗?”
苏芸静静的看着她。
“回来的路上我看到很多标语,对口扶贫,整县扶贫,他是去干这个的。您肯定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如果你看到过那些标语一定会感到骄傲,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伤心了。我记的有一处写的是:‘借明仁整县帮扶东风,创全国县域扶贫新路。’他是去干这个的。”
林恩筱认真的看着苏芸,眼睛里有浅浅的笑意。
“这是他的世界。您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感谢他,在崇拜着他。那天地方领导主办的宴席上,他上台唱歌,唱的虽然不太好,但是舞台下所有人都为他鼓掌,他只需要说一个字也会得到赞赏,得到大片的掌声,比那些站在台上的明星还要受人崇拜呢。”林恩笑弯起了唇对苏芸笑了一下,“您说,你这样的流泪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他过的不知道有多好呢。”
“果果……”
“您也别可怜我,我也不差的。上次我们去采访一位文学大家,也是挺偏远的一个地方,我都没想到在那儿还有那么多的人认识我,他们排着队的拉着我要和我拍照留影,走的那天路边站了好多人,全都是来为我送行,都说等着我的节目开播。”
“没有人需要同情,也没有谁有错,有罪,要改变什么,改换生活模式。我们现在各自都过的很好,每天都有很多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要去做,去实现。您又何必要这么伤心。您真真的是不需要这么伤心。”
“您知道吗?”
苏芸的眼泪总算干了,她认真的看着林恩筱,一双因为瘦而略微凹陷的眼睛含情脉脉,“果果。”她伸过手去将林恩筱揽进了怀里。
“我以后就叫您芸姨。”林恩筱靠在苏芸单薄的怀里,鼻腔里是她衣衫上是一股淡淡的皂香,有阳光的干燥气。她脸略挪了挪,好好的靠在了苏芸的肩头,她也伸出手去揽住苏芸的腰,“我知道您对我好,也喜欢我。只要你愿意,我们以后也可以经常见面,你也可以来这儿找我。有空了也可以和我打电话,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
第40章
苏芸找林恩筱的事, 直到傅荀第二天回到江城才有人向他汇报。不仅如此,在此之前的一天苏芸还去了一趟城北傅家老宅。
他不住这边,苏芸一个人, 她身边当然有他的人在盯着。
劳斯莱斯幻影驶入傅家别墅,平常安静的家一下子变的热闹起来。
“董事长您用午餐了吗?夫人啊,她在楼上休息。没有,没有, 夫人最近身体一直很好,精神也还不错, 今天早上也散步了, 这会儿她累了, 在楼上休息。”一个中年女人领着一群人从院子里便跟着傅荀进了屋。
“行了, 下去。高路留下。”傅荀大步迈开,偌大的客厅里只是杂沓的脚步声。他这么说,其他人就都下去了, 只留下个被点到名的高路与老何跟着。
三个男人, 西装革履。傅荀手指解开西装扣子,大踏步上楼。高路垂着头跟在他身边说话,“太太的事是因为夫人偶然看到了电视台的节目预告,就知道太太已经回江城了。夫人大概是知道有人会向您汇报,她自己暗地里叫老汪找到了太太的住址,昨天偷偷就去了。这件事还是我想办法从司机口里套出来的。”
傅荀停了步,转脸看人,脸冷, 眸色深黑,“那还得表扬你?”
被质问的人仿佛被他眼底那股凛冽刺中,慌张垂了眼, “对不起,是我的失职,昨天夫人走的时候高高兴兴的,说是去参加一个募捐活动,我就没让人跟,没想到……”
话没说完,傅荀突然伸手一把扯了高路的领带便将人拽到了眼前,“那城北呢?也没想到,为什么不拦!嗯?”
高路一下白了脸,头垂的更低了,一个字也不敢说。
煎熬的对峙。走廊里静的没有一丝声响,老何侍立在旁,大气也不敢出。
“有下次,你就不用干了。”傅荀将人松开,继续迈步,气氛冷到冰点,安静的只有三个人的脚步声回响在空旷的走廊里。
到了苏芸房间门口,老何急上前,抬手敲了门。门里没有反映,他再敲。
“咚咚咚……”
“进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老何伸手握了门把手,打开,傅荀进去,老何将门关了,与高路侍立在门外。
房间里苏芸斜躺在落地窗边的一张贵妃椅上。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太多,苏芸生过一段时间的病,人越发的瘦了。
窗帘大敞开着,室外阳光刺眼,房间里被照的通透明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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