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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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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放手。”胳膊被握住, 林恩筱心上一惊,垂眼看扣着她手臂的手,那手掌上缠着沙布,这让她不忍拖拽,她真是不明白这个一向金贵的人怎么就伤成了这样!

林恩筱沉下一口气,“风太大了,你回去。”她温和的将自己的胳膊从他手掌中一点点抽走,他也配合的松了手, 并没有像从前一样对她无礼。

“筱筱,至少,至少别这么快走进别人怀里!”

林恩筱已经上了车, 对这最后的嘱咐似闻未闻,车门关上,车里暖和的空气将她包裹。车驶上道路,她从反光镜里看,他没有追来,他会回去的。

她收回视线,脚下用力,车飞快的驶离。

很快回到家里,林恩筱第一件事便是退去衣衫,进了浴室,打开热水,浇遍身体。

车上的空调哄暖了她的身体,却哄不暖她的心脏。

她说不清傅荀从医院追着她出来时,她明白了他会对骆之辰出手的原因是何种感受。这个被她装在心里十二年之久的男人,可笑的在离婚一年多后才为她争风吃醋。

更可笑的是,从他嘴里说出的爱,经曾她求也求不到的爱,都是在时机和关系已经不复存在的时候!

浴室里雾气升腾,热水从头顶落下,林恩筱手滑过被水淋的像水草一样光滑的头发。她想到刚回江城不久的那个晚上,和姜娅一帮人约会,她在花园里接电话,昏暗里她撞进他怀里,他对她说的再见。

她想到在双城的小城上,他说不见面,那些复婚的夫妻又是怎么一会事。

想到那晚在观光车上,他的手摁着她的头,伏在他的腿上,闻到的属于他的气味。

在热水的笼罩下,林恩筱甩了甩头,水珠溅的四处飞散。

她高高的仰起下巴来,用额头去承了热水的冲涮,水流在高高的鼻梁上被分开,从两边滑下脸颊。

热水冲散了一切不必要的思想。和那个人的日子她早尝的够够的了,正所谓好马不吃回头草,因为是酸还是苦再清楚不过,那又苦又涩的滋味早尝的够够的了。

*

一大早,不用去台里,林恩筱出门运动回来就回了书房,刚拿出昨天从台里拿回的资料,楼下门铃声响起。

这次的受访嘉宾是一位歌曲制作人,他的每一首歌曲细细嚼来,都是一首美妙的诗,他的名字出现在很多很多的金典曲目之后,他所作出的歌曲为大家所熟知,但是这个人,却没有多少人认识,即便他曾经做过演员。

一个在演员道路上摸爬滚打多年毫无成就的人,却在制作歌曲的道路上默默走上了巅峰。五十多岁,就活的让人怀念的一个幕后金曲制作人。

他有着怎么不可思议的传奇故事,她也很想知道。

“叮咚……叮咚……”

林恩筱掀了掀眉毛,放下资料。刘女士向来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扰,这是换时间了?

下楼,脚上的拖鞋在地上踏出声音,门上的门铃声止了。

林恩筱手指握上门把手,展了个亲切的笑,准备迎接门外那位热情的家政阿姨,抑或刘女士本尊。

门向内拉开,空气的猛然流动,掀的她脸侧没能绑的彻底的发丝一扬,门口却是一张出乎意料的脸。

“筱筱。”门口的人温和出声,嗓音低沉。

笑,僵在脸上,慢慢收回。

白天,虽然天气不太好,但一切都看的再清楚不过。门前的人脸色很差,额上的纱布让人看了不免心跳加快,下意识去猜测纱布下的伤。

一个食盒递向前,“吃早餐了,”

林恩筱将落在那纱布,落在那凛冽却不冷的眼睛上的视线垂下,傅荀右手握着一个食盒递在她面前。

她该对有太多不好回忆的前夫关上门,但她大概不该将一个浑身是伤的人关在门外。

“我,已经吃过了。”她面无表情的礼貌一弯唇。

“那我明天早点。”他垂下手去。

林恩筱:“……”

一束花代替了食盒出现在眼前,一股清冷的香气蹿入鼻腔。他左手举着花,胳膊打的直直的,动作有些怪,她想起昨晚在医院看到的画面,眼睛看了看他的手肘,那儿也有伤。

视线收回。“抱歉”林恩筱摇了摇头,表示不收,“昨天晚上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我不会放手,我是这么回答的。”花从眼前消失。林恩筱这刻不收,等会儿也不会收,他大概理会得,便垂下了手去。

傅荀一边手上是食盒,一边手上是花。

林恩筱看的皱眉。如果不是大清早,如果这个男人不是浑身带伤,她简直会怀疑他是又喝醉了,从昨晚醉到现在还未清醒,尽干他本不该干的事,也不像他会干的事。

“我从现在开始弥补你。” 他突然认真的说。

林恩筱不知道他的所谓不放手意味着什么,但是没猜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她一言不发,看着眼前的人,虽然身体状态欠佳,下巴好像也没有刮,但西装整洁如常,眉目依旧英俊不凡。他的形象,不只形象,他这个人,做那么多让人敬佩之事的人,真是不该做出这种于他格格不入的行为。

他英气的眉毛轻动,“我知道你不可能轻易接受,”他高高的俯视她,言语略显卑微,气势却仍夹杂着他惯常的正气凛然,“但是,我不放手,绝不放手。”

林恩筱垂下眼睛,眉心微蹙,对这种莫名其妙的交际,无可奈何得很。

“通常在缔结婚姻前,会有恋爱,会有了解。我重新来过,从第一步开始。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就像结婚初始的我。你一厢情愿的讨好我,不需要回报的照料我,现在让我来做这一切。”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他的声音响在头顶,林恩筱垂着眼睛不太愿意看这样的他,视线里是门廊外的一盆小花,她抬了一只手,捂在额头,“不需要,我不需要!”她打断了他这种纡尊降贵,但十分霸道的莫名其妙的自作主张。

“昨晚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一切好的坏的都翻篇了,翻篇了!是你要向我讨责任,我才说了那堆我早不介意了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别再说了,回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失陪了。”林恩筱后退了一步,进了屋,关门前她最后看了他一眼,一张冷峻的面孔竟现了几分可怜样,这让林恩筱心上一揪。

这一点也不像他。

“你是个该朝前看的人,而不是在某个人面前遭受难堪。你不该遭受难堪!何必要自讨苦吃?你该照顾好自己!”林恩筱对门外的人弯了弯唇,礼貌但绝对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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