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朔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把昨天剩下的浆果摆在谈逸冉面前。“你会?”“你让我试试。”谈逸冉有样学样,拿起木弓,把木棍在草绳上捆了几圈,对准木板上的凹槽,开始用力摩擦。他紧紧抓着木弓,只拉动了两个来回,撕裂声骤然迸发。——草绳被绷断了。木棍飞出去一米远,落在沙滩里。气氛一时变得十分尴尬。殷朔年轻咳一声,捏了一颗浆果,递到谈逸冉嘴边。“算了,你吃东西,”他将绷断的草绳捡起来,“我再去捡点儿回来。”谈逸冉额上冒汗,一时难堪不已,只想着如何补救。他看了眼殷朔年身后,宽大的棕榈叶下还堆着些干草,细密柔软,看上去被精心处理过。“这不是有吗?”他绕过殷朔年的后背,伸手去拽那草叶。殷朔年一怔,转身欲拦下他。然而为时已晚。编织整齐的草叶已经被强行拽了出来,发出哗哗的声响。——下面盖着一条编织了一半、简陋但密实的草裙。草裙编得非常细致,纤维摸上去粗糙,但比起干草还算柔软,绑法也很娴熟。那针脚细细密密,将纤维在腰围处折起,用草绳捆绑。一眼看上去,不像是殷朔年能穿下的大小。谈逸冉也愣住了,他的手还被紧紧攥着,一时竟忘了挣开。殷朔年缓缓放开他的手,转过身去,沉默着,吃了几颗浆果。“……本来打算,做完再给你的。”他低声说着,不敢抬头看谈逸冉。“那天你带我去溪边,我看你…很热,就想着给你做一件。”谈逸冉这才记起,那时他们在溪边乘凉,殷朔年一直在砍一种长得像芭蕉的东西,收集了许多茎秆,后来回到营地里,又把茎秆全都撕开,分成一条一条又细又软的纤维,然后放在阳光下晒干。一种奇怪的情感从心底升起,谈逸冉心中涌起莫名的恐慌感,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谁要你做的衣服!”他把那件草裙塞回棕榈叶下,“丑死了,你还是自己留着穿吧,我不需要。”殷朔年顿了一下,拿浆果吃的手停在半空。“这是我摘的,谁让你吃了?”谈逸冉怒气冲冲,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贝壳,任凭浆果洒了一地,转身离开。鲜红的浆果滚落在地上,裹上一层沙砾。丛林之中,杂乱的草叶被胡乱地拨开,发出簌簌的响声。谈逸冉从海滩上落荒而逃,心跳却依旧维持在一个让他呼吸急促的速度,许久才压抑下来。殷朔年给他做裙子?算什么,又是赎罪吗?他冲进竹林里,扶住一棵竹子,开始猛烈地呕吐。谈逸冉吐得昏天黑地,空荡荡的胃里痉挛着,一阵接一阵,感觉要把心脏都吐出来。他本就胃里不舒服,加上过于激动,在看到那件草裙的瞬间,就已经忍不住了。早上什么也没吃,因此也吐不出什么东西,谈逸冉把额头抵在竹竿上,吐完后又开始咳嗽,咳得昏天黑地。身上开始变得滚烫,谈逸冉意识到自己要不好了。他扶着树干,大口大口喘着气。绝对不能让殷朔年看到……他如此想着,强撑着站起来,眼前却忽地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失去重心的那一刻,一双手从身后伸出来,稳稳接住了他。谈逸冉眼前全是雪花点,隐约感觉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怀抱。“昨天就觉得你奇怪。”殷朔年的声音响起,“好好的,怎么会撞在石头上。”谈逸冉在他怀里缓了一会儿,尴尬地后退两步,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慌,脱力地靠在树上。“你,你怎么跟来了?”“‘跑两步追上来会怎样啊’,”殷朔年眉头紧锁,模仿他的语气,似乎有些生气,“你说的。”殷朔年硬拉着他,伸手探他的额头,脸上表情更加难看。谈逸冉挣开他的手,摇摇晃晃地站定,强撑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都说了没事,”他偏过头,“昨天吃太多生肉了而已。”他把话说得很轻松,殷朔年却不如往常那样,反而更加生气了。“谁让你吃那么多,”殷朔年沉声道,“我昨天就跟你说过,少吃点。”谈逸冉本就头昏脑涨,听到这话更是窝火。“别教训我,我不是你的员工,也不是你的男朋友。”殷朔年紧抿嘴唇,脸上表情阴沉地可怕。“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谈逸冉借机嘲讽,“不会像某人一样,半夜发烧……”他话没说完,殷朔年一把拽过他的手腕,沉默地将他拉向溪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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