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逸冉坐起来,走到火堆边,将贝壳里的烤椰肉拿出来,给殷朔年。“不白要你的。”他说着,这才拿起蛇肉吃起来。殷朔年沉默着,捧着手里的烤椰肉,一言不发地看他吃东西。谈逸冉是真的饿坏了,两三口就将盘子里的肉吃得精光,又转身端起玻璃瓶喝了大半瓶水。他长出了口气,靠在角落里坐着。“那我先走了。”殷朔年拢了拢身上的风衣,疲倦地抹了把脸,转身欲走。他在洞口的位置停顿了一下,谈逸冉却并未挽留,只是淡淡说了一声晚安。月光照在洞口,殷朔年在黑暗中叹了口气,跳下洞穴,离开了。一月十六日。谈逸冉浑身酸痛地从坚硬的石面上醒来,开始新一天的觅食。睡惯了殷朔年做的草席,再次睡回阴暗坚硬的洞穴里,实在有些不习惯。他伸了个懒腰,动身去溪边打水喝,回程的时候,却在海岸边捡到一只死掉的海鸟。谈逸冉陡然看到一具海鸟尸体,先是一惊,而后缓缓靠近,仔细察看那只鸟。说来奇怪,这只鸟很新鲜,似乎死去没多久。但仔细观察他的身体,腹部被剖开,一点儿血色都看不见,似乎血已经流干了。或许是掉进海里,被鲨鱼之类的咬了一口,在海面上飘来飘去,血都流干了吧。谈逸冉犹豫了一下,拎起鸟翅膀,把这只可怜的海鸟浸在海水里洗了洗,扔回洞穴里。这次他有了前车之鉴,懂得要把内脏处理干净再烹饪,于是捏着石刀刀柄,忍着反胃感,将鸟肚子里的内脏全都清理出来。手里拿着一团软乎乎的内脏,谈逸冉恶心得快吐了,扔下处理完的海鸟,趴在洞口干呕。不过,恶心归恶心,这只鸟足够他填饱肚子了。整个白天,殷朔年再也没来找过他。谈逸冉用剩下的椰子和鸟肉做了一锅汤,他没怎么做过吃的,味道虽然寡淡了点儿,但至少比昨晚的鱼汤成功。填饱肚子,他拎着水桶去溪边打水,顺带砍了些鹤望兰茎叶,打算自己试着做些东西。傍晚,他回到洞穴里,坐在洞口,读捡来的日记本。他随意翻了翻,最后又停留在结尾处,反复看着那句:“我是时候要离开这里了。”那个人是怎么离开的?谈逸冉背靠岩石,望着天际的落霞,想象着船只驶向岸边,将被困者救离荒岛的情形。他强迫自己开朗些。总有一天,他们也会被救走的。半夜,谈逸冉缩在角落里睡觉,朦胧间,就听洞穴外传来一阵声响,似乎是脚步声,但缓慢而沉重。他艰难地爬起来,走到洞口,躬身往下看。月光洒在岸边,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往洞穴的方向走过来,轰隆一声倒在地上。谈逸冉望向他的脸,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月光下,殷朔年满脸是血,身着风衣,手上拿着一根树枝,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谈逸冉吓得双手发抖,大脑一片空白,以最快的速度跳了下来,在地上滚了满身的沙砾。“殷朔年!”他跌跌撞撞地冲上前,掰过殷朔年的肩膀,将人翻了个面。殷朔年脸上全是沙子,风衣大敞着。他双眼紧闭,右侧额头的位置有三道平行的抓痕,鲜血从伤口渗出来,淌过眉毛,流进眼睛里。红色的皮肉外翻,谈逸冉看得大脑一阵眩晕,立刻脱下外套,摁在伤口上。“你怎么回事!”他使劲晃着殷朔年的肩膀,又发现他的风衣破了好几个口子,似乎是被树枝刮到的。殷朔年强撑着睁开眼,挡开他的胳膊。“我没事,”他喘着气,“腿伤了,我上不去,在下面坐会儿就好。”“你这是怎么弄的?”谈逸冉拉过他的手,让他自己摁着伤口。殷朔年靠着礁石,艰难地挪动两条腿,手背上的伤口也渗出血来。“我下午在湖那边,忘记时间了,”他说,“太阳下山才回程,碰上了野狗。”说着,他又小心挽起破烂的裤腿,膝盖擦破了,伤口往外冒着血。“这是野狗弄的?!”谈逸冉脑子嗡嗡作响,顿时从头冷到脚。殷朔年抬起渗着血污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你说啊!”谈逸冉快不能呼吸了。“这不是,这是摔的。从山上摔下来了,”殷朔年将裤腿挽好,示意他看自己脸上的抓伤,“这才是。”谈逸冉沉默了。两人一坐一站,殷朔年犹豫了许久,开口问:“你觉得……野狗没有携带病毒的概率有多大?”谈逸冉嘴角抽动着,双手发颤,极力控制着自己崩溃的情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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