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他出去完成任务,让他做他就做,不让他做他就绝对不插手,听话得像个没有心的机器;也有人会嘲讽他落魄无用,我开始还护着他,可温凉听了那些话,竟然也跟着笑,不是苦笑,是真的觉得有意思的那种笑。这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多管闲事的傻子。”“我跟他大吵了一架,老温没发火,反而一直在安慰我。从那时开始,我就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懂过他。你说,一个人怎么能活成这样的超脱,怎么能活得这么不知所谓?”方宸安静地听着,直到任钱停下来的时候,才淡淡地接上了话:“那他的过去,指挥官了解吗?”任钱摇摇头。“老温以前在秘密派遣队里担任重要职位。那个派遣队,所有人的身份都是加密了的。如果不是为了替老温寻找合适的哨兵配对,总塔也不会在分塔指挥官面前解密他的身份。只不过,这么多年,老温像是把自己锁起来似的,没人能走近他。”任钱顿了顿,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 。“对。就是这样。老温给我一种感觉,他总把自己埋在热闹和喧嚣里,旁观着庸人自扰,跟看热闹似的。看着最合群,实际最疏离。他游离在人群之外,从没想过安定下来。这些年,他也带过不少徒弟,养出来,都跟着别的塔跑了,可从来也没见他伤心过。”“冷血么。”方宸没什么意外地勾勾唇。也是。要不然,一个失去绑定哨兵的向导,能活得这么逍遥自在?“不是。”任钱很笃定地看着方宸,“他只是看得太透彻,所以不去在意得失;也因为看得太清楚,所以不去挽留也不去追求。今朝有酒...不,他应该是,今朝有觉今朝睡。”方宸又喝了一口酒,心窝烫着,根本理解不了这样的自我流放。“他爱睡就睡,跟我没关系。”“方宸。”“嗯?”“这样的人,如果有了牵挂,就是一辈子的牵挂。”任钱的目光赤裸地盯着方宸,言外之意不言而喻。方宸失笑:“别恶心我,长官。再说,我们才见了两面。”任钱也觉得自己的揣测有点疯狂,于是揉了揉额角,道:“那我实在没办法解释他今天反常的热心。”方宸揉着黑金指环,把表面摩挲得很暖和,里面的波动很柔和,像是春天的风。他垂眸浅笑,淡淡道:“或许,是觉得亏欠了吧。”任钱闻言,重新打量着面前的年轻哨兵。半晌,声音低沉地出言询问:“方宸,你的过去,能告诉我吗?”方宸抬眸,细长的狐狸眼眸被亮起的灯光映得很亮,隐有狡黠:“不能。”任钱:“……”狐狸。从内到外都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感情牌什么的完全没有用,连灌酒都问不出来。方宸双手放松地向后撑着身体,头微微后仰,喉咙间的笑声不加掩饰地溢了出来。任钱踹他一脚,也跟着笑:“混小子。”方宸解了领口一颗扣子,浑身被酒烤得软绵绵的没力气,干脆躺了下来。“中校没做我的背调吗?我的档案你应该早就拿到了吧?”“档案?那是什么东西。”任钱轻嘲,“人类社会动乱这么久,档案早就失去了它的唯一性和确定性了。现在,它只不过是人造的身份牌而已,跟以前的狗牌也差不多了。我们的身份过去和经历,只不过是这个社会需要我们守住某些位置才赋予我们的。这些档案就像旧时候田里的坑,我们就是迟早要被割的庄稼,被善良的农民硬怼进去的。”“嗯,这倒是真的。”方宸点头,“上面的经历,连我自己都不信,长官们可真能编。”任钱又踹他一脚:“连个军衔都没有的混小子,有些话能不能说出口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是,长官。”方宸把自己撑起来,又敬了个军礼,但眼底已经染上了点醉意,显得这敬礼格外玩笑。任钱真是对他又爱又恨的,最后只把酒壶丢了过去:“少喝点,没酒品的家伙,喝多了不知道要犯什么蠢。”“是。”方宸抱着酒壶又喝了一口,“...中校,刘少将说,希望我脱离五十三号,直接以散兵的名义加入工会,为他做事。不过,我已经决定留在这里,作为五十三号的外派兵加入工会。”“嗯。其实你要是不想去工会...”“我会去。”方宸转头,瞥了一眼醉得东倒西歪的老可爱们,“...总得赚点饭钱,否则五十三号就成了第一个解散的塔组了。”任钱捂脸:“别把这么丢人的事说得这么大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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