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宸半蹲,将夏旦侧脸贴着的纱布摆正,轻声说道:“我好多了,昨天,不好意思,还有,谢谢。”夏旦笑出了浅浅的酒窝,眼瞳亮得像是一块透明的柠檬糖。方宸跟着夏旦走回书桌,看见了龚霁手写的检讨信,眉头轻皱,复而展平。他在夏旦耳边低语几句,夏旦用力点点头,又跟他交流几句,两人专注地像是在分析什么疑难杂症。龚霁心无旁骛地写着文件,再抬头时,对面的两人已经跟他对坐,双臂搭在桌边,严肃得像是拷问犯人的长官。“你们,怎么了?”“我刚刚告诉夏旦,你没有举报我们。”听得方宸的话,夏旦嘴角微微下压,这次不是伤心,却是愧疚。龚霁搁下笔。“先不说你们与爆炸案无关,就算真的犯了错,也是我失职的错。我昨晚申请退职,处长没有答应。今天,我会继续申请。而且...”龚霁把目光转向夏旦,难得地淡淡一笑:“她好像很排斥我的教学。大概,我真的不合适做教官吧。”方宸:“……”排斥?这是什么惊天误会?夏旦早就按捺不住,跳下了凳子,一头扎进了龚霁的怀抱里,轻盈得像是一团微风,温暖得像是漫上窗棂的橘色微光。龚霁身体一僵,而后又一松。“别哭啊。”方宸随手拿起桌上的辞职信,一道灼目亮光闪过,那张纸烧成烬,簌簌而落,成了一小撮灰。“夏旦,他说今天还要写这乱七八糟的辞职信。你就守着他,他写一张,你撕一张。这种道德洁癖,得下狠手才能治好。”夏旦用力地点点头,八爪章鱼似的缠在龚霁身上,锁住他的手脚,不让他动。龚霁无奈低喝:“怎么别人说什么你都听?”夏旦抬起头笑,眼底水色潋滟,脸颊上的小小梨涡美得很耀眼。远方的晴空染上明黄,看起来辽远开阔,光影映亮了对面两人纠缠的场景,竟多添了几分温馨。此情此景,方宸心底某个角落竟有些空落。他敛了笑眼,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温凉在哪?”====方宸拿着一盒伤药,敲响了那扇门。没有任何人回应。方宸自认为敲门声已经足够大到把一头沉睡的猪惊醒,可明显里面的睡美人的睡眠质量比猪还要更上一层楼。他克制地忍耐住砸门进去的冲动,只淡淡地喊他一声。“温凉,开门。”过了大约一分钟,里面终于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回应。“嗯,狐狸?你找我干嘛?”方宸没料到温凉对他避而不见,甚至连门都不愿意开,隔着门的回应也如此的冷淡和敷衍。莫非,是还在为了在地下通道里掐了他而生气吗?方宸抿了抿唇,忍着心头的不快,耐下性子,朝着温凉低声解释道:“那晚我失控了,但我不是故意的。”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软糯的一声‘嗯’,又没了声音。方宸捏着药盒的手重了几分。“...你开门,让我看看你的伤。”“不用,我挺好的,让我睡就行。”不难听出话里的敷衍。“开门。”方宸锤了一下门。又过了一会儿,门内轻轻飘来一声‘不用’。很轻,又很坚决,带着冷漠与推拒。自与温凉相识以来,那人从来没有用过这种疏离的语气说话。那老渣男永远是游刃有余的慵懒,进退无惧,甚至有些死皮赖脸。但这句话冷漠到像是利剑劈断江水,而温凉远远地站在波涌横江的另一侧。看着方宸,就像是俯瞰着咬钩的鱼挣扎,玩够了,随手丢回了江里。方宸锤门的手缓缓放下。他弯腰,把那盒药放到了温凉的门前。“这药,你自己有空出来拿。”方宸的声音被他压得很低,甚至带上了些压抑的喑哑。里面人甚至吝惜一个回答。方宸自嘲一笑。“行,随便你。”脚步声渐远,门内,温凉斜靠着门板坐,长腿半蜷,手臂搭在支起的腿上,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这只傲娇狐狸,啧啧啧。表面淡定的不得了,心里又是生气又是伤心的,真是精彩啊。”他的声音虚弱带笑,边轻咳边调侃着。旺财已经没有办法化形,只虚虚地飘在温凉的精神壁垒里,像是盘绕着墙壁的云霞。‘咱就是说,在嘲笑别人之前,能不能先看看自己是个什么鬼样子?’“这不是...咳咳...说说笑话逗你笑笑嘛。”‘老温,这世界上有什么笑话比你还好笑吗?’旺财声音无精打采的,‘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好;想忘忘不掉,想记记不得。一般人活不出这么精彩的笑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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