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刘眠缓慢地打量着浑身是土的龚霁,唇角抬了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方宸似乎入了工会,还是赵少校的学生。按道理说,他归属总塔管辖,现在,叶少将请他回去,合情合理。”“他不再是了。”龚霁从怀里拿出了几张折叠整齐的退班证明,从中挑出了方宸的那一页,高举空中,脆弱的纸张边角被风吹得震颤,“五天前,我代他签下了退会书,从此,方宸不再受工会规章的任何制约,可自由来去。”“课程没结束,擅自退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刘眠意外地看他一眼,“你代他进禁闭室受罚了?”龚霁唇角抿得极直,容色周正,坦坦荡荡:“总要有人为破坏规矩付出代价,这是我应受的。”“...龚霁,从进化部离开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轮椅支架的‘吱呀’声响起,叶既明慢慢上前,双手交叠,合于身前,他的神情似有动容,却依旧让人无法窥探他的真实喜怒。“...部长。”龚霁背对他,声音颤得厉害。他不敢面对叶既明。他不愿相信憧憬的恩师竟然是这样的人。他惶恐、愤怒,又绝望怆然,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来表达自己内心的煎熬。质问?劝说?百感交集,喉间仿佛堵了一块石头,噎得他脸色苍白。“为什么退出工会?”“久住乌云下,仰头不见天。”龚霁低声说,“哪怕孤身一人被雷劈死,也不想一辈子活在不明不白的阴影下面。”“你还是不明白。身有依仗,才有争抢的资格。就像现在,你想帮自己的朋友,可是,没有资本,也只能夹在两方势力中间无能为力。”龚霁视线在两方中间徘徊。现在的他,真如棋盘上的一粒碎沙,妄想渡过楚河汉界,却发现,自己连一枚棋子都算不上,手中连占据棋盘格的本钱都没有。方宸无力垂下的手滴落着大颗大颗的鲜血,哨兵金色的电子云萦绕其间,竟慢慢地裹住叶既明的周身。淡金色在呼吸间游走,竟让叶既明苍白的唇奇迹般地恢复了血色。刘眠挡在叶既明面前,厉声道。“他们我必须带走。龚霁,不要做超出能力范围的事,你走吧。”“...我不会走。哪怕我没有同伴、没有支援,我也不会让开。”龚霁慢慢地张开双手,挡在刘眠的面前。“要带走他们,可以。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谁说没有支援!!”忽得,一清脆的稚嫩声音蓦地从高处抛下,双方抬头,被一个光头反射的光晕晃花了眼。地生手里拿着轻薄的信号弹,用力一掷,明灿的弱小火花顷刻在上空炸开。火星还未落下,地面的烟尘已起。谢三刀的散兵军团如同钻地飞蝎一般,灵巧地占据地形死角,借助残破建筑物的遮挡,呈现以边角夹击中心之态。而三张高飞的沙蝎旗,飒飒而响。旗面阴影蒙住了许振飞的眼睛,他喃喃:“...毒蝎。”话音未落,一双过膝黑靴踩着沙尘瓦砾缓缓而来。关听雨高束的黑发扬在风里,腰间别枪,耳机黑亮。她牵着夏旦,小丫头的眼睛红得像兔子,眼泪噙在眼眶打转,却坚强地没有掉下来。叶既明握紧轮椅的指节泛白,一握即松,几个呼吸间压下讶异,似乎是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见到关听雨。“很久没见了,诸位长官。”关听雨环视一周,最后视线落在叶既明的身上,眼睛微笑着扬了起来。“叶少将,你很意外?”“没有。”叶既明说,“只是,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你。”这话前后矛盾,关听雨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被柴万堰关了几天,受了那么多刑,那个人果然又瘦了。不知是不是心机太深、焚膏继晷熬心肝的缘故,他看上去气色很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圈,连腰带都松了。“这旗帜挺有意思的。”于晶眯起眼睛,盯着那迎风招展的旗,淡淡道,“关家丫头,你爸最近还好吗?”“我爸啊,别提了。他天涯海角的躲我,不想插手这趟浑水。可是,救人为大,我软磨硬泡,到底是求到了他老人家的支援。”关听雨微笑,而后,徐徐走向叶既明,行了军礼。“我们上次见面时,我曾说过,除了你和柴叔,我还有第三条路可选。现在,我带着我的选择,来见你了,叶少将。”一个清脆的响指,如同飒飒流星霹雳一响,关听雨身后的巡察队祭出精良的装备,而动如蛇蝎的散兵军团更是占据了有利地形,以合抱之势,妄图将两方队伍一网打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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