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脑空白了至少五分钟,直到手抖得发麻,才回过神来。他不敢耽误,连夜搭黑车赶路。被黑心司机大宰一笔,也没心思讨价还价了,随手把包里的钱全给了出去,然后直直地冲向大漠中心一座不知名的孤村。村里的人看见任钱的军装很是警惕。不过,见他只有一个人,他们立刻发挥土匪本能,想要把人绑回团里搜刮身上财物。可惜,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任向导可不是软柿子。他急着去找方宸,对这群路障毫不手软,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对打一双;结果就是土匪变成了人肉靶子,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任指挥官的核心震荡出几米远。“啧啧啧,这一群小蠢蛋。”谢三刀在屋檐下抽烟,看手下这群小崽子在任钱手下吃瘪,砸了咂嘴,嘲笑几句。任钱听着谢三刀的声音熟悉,他抹了把头上的汗,清了清干渴的喉咙,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是你联系我的?”“嗯,叫我老谢就行。”谢三刀丢了烟屁股,在脚底捻了捻,用带着烟味儿的手握了握任钱的,“任中校路上还顺利吗?”“还行。温凉方宸他们呢?”任钱没什么心思寒暄。他只想知道方宸那个臭小子到底怎么样了。“重伤昏迷了小半天,最后还是抢救过来了。这小子真是打不死,刚下手术台就清醒了,能走能说话。”谢三刀先给了焦头烂额的任钱一颗定心丸,还没等后者长舒一口气,又把他的心吊了起来,“但是,他把自己关起来了。”“什么?关起来?”任钱很迷惑。谢三刀无奈点点头,一路领着任钱穿越过接待大厅和食堂,然后绕到一座不起眼的矮房前。灰瓦灰砖,老旧但干净,上面写着‘休息室’三个大字。在谢三刀的默许下,任钱慢慢扭开了门把手。入目,是一间约几十平米的大厅,布置简洁,只有靠墙角几张银色的圆桌椅而已。他本以为方宸在里面,却没有想到,看见的是另一个人。那人站在另一扇门前,素净的黑色衬衫挽至小臂,橘色的阳光透过窗棂斜照在他的手臂上,露出的皮肤嫩得宛若新生,白得刺眼。“温凉?”那人稍微转头,朝着任钱点了点头:“来了。”“谢天谢地,你没事。”任钱心放下半颗,总算能顺畅地呼吸了。他抚着胸口,低声问:“方宸呢?”温凉顿了顿,视线慢慢地投向玻璃门。“在那。”门内,是一间狭窄的储藏室,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碎了一半的碗、报废的通讯仪、满是脏土的桌子。一个身影靠坐垃圾堆里,头靠着墙,身体微蜷。夕阳透过一扇方形小窗斜斜地投进来,为数不多的光照在他满是绷带伤口的身上,他动也不动,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边的落日,像是在等什么,却又仿佛对即将到来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任钱心猛地一沉。比起方宸的伤势,臭小子这副消沉的模样更让他担心。在他记忆里,方宸永远锐利、永远意气风发。这死气沉沉的人,是谁?!任钱刚想开口问,却发现温凉也不对劲。那人不仅变得沉默,而且眼神显得很重,像是心里藏了太多的事,几乎要溢出来一般。任钱深呼吸两次,慢慢冷静下来。他走到旁边,给温凉倒了杯温水,递给他,担心地问:“怎么不进去安抚他?”温凉细长手指转着手中的水杯,目光晦涩不明。见温凉不说话,任钱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你又退化了?还是怎么了?”温水洒出来几滴,落在温凉白得透亮的皮肤上,却烫出了一片红,几乎要红得烂了。任钱一惊,即刻放手,发现自己抓过的地方,直接脱了一层皮,隐隐渗了血。他视线猛然上移,发现温凉喉骨处残留了一圈焦黑的指印,触目惊心的,只是被他刻意用黑衬衫盖了盖,勉强遮住了溃烂的地方。任钱目瞪口呆,想碰他又不敢,声音发抖地问:“老温,你...怎么...伤成这样?”温凉一直看着方宸的侧脸,听到任钱一问,才缓缓地收回视线,捏了捏领口,随手遮住伤口。“快好了,不过还没好。所以,我现在不方便进去。”任钱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低声问道:“方宸又失控伤你了?”以方宸那种嘴硬心软又护食的性格,绝不会放着受伤的向导不管,而把选择把自己死死地关在这样一个脏兮兮的地方。那就只剩了一种可能性——温凉的伤,是因为方宸。“没有这么简单。”温凉沉默许久,才缓缓地道出了这些天经历的所有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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