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三更,雨停了。山寨里静悄悄的,尹牧皱着眉,穿着带血的衣服,脚步沉重地走着。寨里的人见了,都吃了惊,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失魂的寨主,连忙找人通知了林宋。
而尹牧旁若无人,一直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推开门进去,关上门后里面就再也没了动静。
林宋得知此事,放下手中的差事,赶忙跑了过去,敲了敲他的门,却丝毫没有听到反应,若是以前,他那闹腾的侄子已经开门了。
又敲了几下,林宋心道难搞,这尹牧是遇到什么事情了,隔着门轻声问道:“你怎么了?跟小叔讲讲?”
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心想可能是心情不好吧,最终他叹息一声就离去了,或许自己冷静一下就好了。
屋内的尹牧坐在桌子上,往日爱干净的他,仍旧穿着脏衣服,神色复杂的盯着那把带血的剑,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恨镇江王杀死了他的父亲,回想起唐曦微红的眼眶,他的眉头深皱,放在桌子上的攥的紧紧的。
本以为尹牧只是一时心情不好,没想到接连几天把自己关在房内,不吃也不喝,林宋站在他的房门前,端着他爱吃的饭菜,担忧道:“出来吃点儿饭吧,这都两天了。”
林宋贴在门上听,一点儿动静没听着,他是无奈又担心,想来只能去童王府,请唐曦来治治他这个让人不省心的侄子了。
“我们小姐说不见,请您走吧。”
林宋站在童王府门口,被一个丫鬟驱逐着,他着急了,急忙道:“你跟她讲,我是林宋,尹牧的小叔,尹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了,不见任何人。”
丫鬟被他弄烦了,语气不觉冷硬了些,“我家小姐说了,不管你是谁,她都不见,你就走吧,别让我找人撵你。”说罢,大门一关,真真是一副谁都不见的决心。
“奇了怪了。”林宋愣了一下,实在是想不通,尹牧这个样子的,唐曦能忍住不去看他吗?
无奈地摇摇头,想不出什么原因,只好回去,他自己自然是想尽办法也要让尹牧吃些东西的,哪怕喝口水也行。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眼童王府的大门,并没有突然打开,他反倒觉得这个王府变冷清了许多,会不会跟尹牧有关呢?
又是一天,林宋再次去敲尹牧的门,里面仍是一点动静没有,偏偏他又不能破门而入,内心十分焦灼,冲里面叹道:“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你这样折磨自己也不行啊,我把饭菜放门口了,想通了就出来吃些吧。”
他刚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就收到的了宋云的来信,约他一起下棋,想想近日因为尹牧的事情,已经无心做事了,不如趁这个机会放松一下,顺便问问有什么解决办法。
亭台内,宋云白皙修长的手指执一黑子,认真地放在棋盘之上,而后看向林宋的苦瓜脸,轻笑一声,安慰道:“他们之间的事情,你也不必担心,这尹牧也是有分寸的人,一时半会儿想不通而已,你就莫要添乱了。”
微风拂过,伴随着宋云的和煦的声音,林宋只觉得心间的愁绪少了几分,不过他仍是不放心,手里的白子都落错了地方。
“你莫要担心了。”宋云抬手拾起白子,颇为正经地看着林宋,“这枚棋子重下吧,你就听我的吧,他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过的好,就是对他们好。”
林宋望进宋云带着坚定的眼神,只觉感动,或许宋云说的是对的,感谢道:“你说的甚是,谢谢你。”
鸟语花香,山清水秀,两人一青衫,一白衣,偶尔笑语,是这风景中最好看的色彩。
恰逢皇宫家宴,只要是皇亲国戚,必须要到皇宫里聚聚,不去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唐曦和尹牧自然收到了邀请函。
这皇宫是难得的热闹,而唐启也是与阿月相亲相爱,唐曦看到阿月倚在唐启肩头娇笑,也多了几分欣慰,也有莫名的悲伤,她和尹牧之前何尝不是如此?
家宴即将开始,皇亲国戚、大臣们陆陆续续地来了,他们说说笑笑,唐曦老实安静地坐在一边,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神色冷清的尹牧。
不知为何,尹牧竟也看向她,只不过两人同时移开视线,如同从未见过的路人。不过两人心中均是苦涩。
这座位好巧不巧安排两人坐邻座,抬头不见低头见,唐曦低着头,假装把玩佩戴的流苏,偶尔抬头和唐启说两句,脸上带着淡笑,没有要理尹牧的意思。
而尹牧更是如此,他从进来就绷着脸,有人打趣他变得稳重了,他也只是但笑不语。
坐在高台之上的唐启是将两人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他抿一口阿月喂的美酒,心道:“唐曦和尹牧这还是闹别扭呢。”
他是想帮帮的,毕竟两个人也帮了他不少,身为皇帝知恩图报是不能忘的,他一手搂住阿月,笑意不明地看向唐曦,安排道:“曦儿,云国来的小王子跑出去许久了,你去把他找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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