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虚与委蛇,对坐到天明?这也太无聊了。不过谁也不愿意下这个脸,至少是不愿意语言上先行让步。
好在公主有的是办法,这张茶案选得好啊,正常情况下楚河汉界互不妨碍,但只要有一方动了歪心思,那简直就是表面微风漾水,私下暗度陈仓的利器。
公主含着微微的笑,柳叶眉下剪水双瞳,端的是可爱又乖巧。就那么又纯又欲地望着他,把他看得耳根子发烫,心火燃烧。
她是天然的诱食剂,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充满驱动他本能的力量。为了避免被她戏谑,他只有不去看她,不看她便不动欲,他也想试试,他的耐力现在崩塌到什么程度了。
结果轻轻地,感觉到桌下的衣摆动了动,那种若有似无的碰触,并不能让他完全确定,她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公主又为他添了茶水,挪过点心来,体恤地说:“快要子夜了,吃点东西垫垫吧!”一面说,一面把脚探了过去。
这次的动作是实实在在的,他略微垂下眼一看,玉笋一般绷直的足尖到了他身前。他不动声色,重新把视线挪到桌面上,全部注意力却集中在了下盘,嘴上周旋着,“我夜里不进食,多谢了。”
公主兴致勃勃,转而又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返回天岁?问明白了,我也好做准备。”
不管她的行径有多恶劣,至少她是抱定宗旨跟他回去的。他说:“自然是越快越好,即位到今天,我都没有好好坐镇过朝堂,照规矩来说,我这个皇帝确实不称职。”
公主嗯了声,口中说好,足尖却越过他的小腿,慢慢往前寻根溯源,抵达了终点。
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能装的人了……公主撑着脸颊,暧昧地冲他笑了笑,“哥哥刚才说了那么多,却忽略了一件事,我们膳善目下最迫切的,是修缮金翅浮图。陛下穿越边境的时候,看见那座神庙了吧?神庙里有座塔,去年夏季被雷击断了……你没见过那座塔的全貌,高十丈,去地千尺,雄伟壮阔,见者……”足尖缓慢地移动,她眨了眨眼,“无不宾服。”
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无措地举起茶盏,仓促喝了一口,“那塔……怎么了?”
公主矮下嗓子,无限娇媚地说,“传闻那塔,是天岁人帮着建造的,我们膳善没有那样的能工巧匠,还原不了它。”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绷着身子道:“既然如此,等回到上国,就……派人来协助修缮。”
公主的目光变得愈发迷离了,缠绵地唔了声道:“你不就是天岁人吗,何劳他人插手啊!”
他不说话了,将茶盏放回桌上,双手忍不住轻轻颤抖。
大和尚果然还是经不起撩拨啊,公主的闲书可不是白看的,从书面转化成行动,一气呵成丝般顺滑。
看啊,他喘起来了,自控能力越佳,那种理智与欲望撕扯的冲击就越大。公主喜欢看他极力维持体面的样子,浓浓的眼睫低垂,眸底绰约有光轻漾,像是随时会掉下泪来似的。唉,这样的人,真叫她狠不下心来玷污啊,公主一面自责,足尖一面顺着塔身起落。
终于他怨怼的视线向她投来,公主一副无辜的嘴脸,说怎么了,“我什么也没做,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结果话音刚落,他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脚踝,顺势一拖,公主尖叫着被他从桌下拖了过来。
这下子公主像只被钉住了双翅的蝴蝶,裙摆蹭到腰间,露出了一双白净勾魂的长腿。他的目光幻化成手,赞许地摩拜了一遍,她羞红了脸,手忙脚乱想去拽裙子,一面抱怨:“陛下你太粗鲁了,好好说话,干嘛动手动脚。”
这叫恶人先告状吧?他牵唇笑了笑,“我以为你喜欢。”
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可笑又娇俏,“你以为、你以为,你就会自以为是。”
他嗯了声,低下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我以为这样你也喜欢。”
果然她不再躁动了,慢慢浮起一点笑,那笑容里有蜜糖的味道。抬起一根细细的手指,轻点了下自己的唇,“这个我更喜欢呢。”
他又在她唇上亲了下,然后一路蔓延,去了他向往已久的地方。
公主眯着眼,看向珠宫的殿顶,她以前都没有好好观察过,原来这里的每根椽子都是雕花嵌贝母的构造啊。
慢慢地、慢慢地,那些花纹旋转起来……“当”地一声,子夜的钟撞响了,一串急促的冲击,她听见他气喘吁吁说:“这毯子很好,不像马车会散架……”
她嘿嘿笑,这是她特意准备的,地衣下还铺了层丝棉,保证乱性的时候不会受寒。啧啧,年轻就是好,兴之所至,说干就干,公主很体贴地叮嘱他:“小心磨破了膝盖……嘤……要不要给你加两个垫子?”
加垫子好啊,他一把拽过刚才的坐垫,架起了美人腰。
公主说不对啊,“不是垫在这里。”
他不容她反驳,恶狠狠啮了她一下,“说,我凶不凶?”
公主吸了口凉气,“好凶……大师怜我……”
他说偏不,“贫僧早就想这么做了,反正是你先招惹我的。”
人性好恶好贪婪啊,公主在浑浑噩噩中唾弃:“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好巧,我都喜欢。”
窗上的垂帘被风扣动,啪啪作响,直拍打了一整夜,到天色微亮的时候才逐渐停歇。
第二天国主起了个大早,安排好了丰盛的食物打算和上国大皇帝妹婿共进早餐,结果等到巳时,陛下和妹妹都没有出现。
萧庭让挑了块饼子塞进嘴里,“挺好的……挺好的……”
国主撑着脸颊长吁短叹:“我家烟雨长大了,有性生活了……看来他们相处得很和谐啊。”
萧庭让咳嗽了下,心道当然,初次可是震塌了马车的,怎么能不和谐!
国主继续伤感,父母走后,一直是他们兄妹相依为命。小国多艰,每年进贡那些活生生的姑娘,国主站在送嫁的高台上痛哭流涕,妹妹就在一旁安慰他,鼓励他振作。
靠自己翻盘是不可能的,最后还是公主出了力,通过联姻争取到了膳善的一线生机……国主忽然一震,“陛下不是镬人吗,他们怎么还没起来?难道他把我妹妹给吃了?”
国主说着,拖动厚重的华服,连滚带爬站起来。刚要跑出去看看,萧庭让道:“国主放心吧,殿下初到上国就被下了药,和陛下共度了一晚——当然没有发生你想的那种事,那时候陛下就能忍住诱惑,现在感情这么深,当然更能忍了。”
国主舔了舔唇说:“你们上国也不是没发生过感情很深,照吃不误的事啊。”
“所以那个人被陛下拱下台杀了,定力不够的人没资格做皇帝。”萧庭让接过奶茶喝了一口,“国主别等了,坐下吃点吧!殿下不会有事的,我以项上人头保证。”
国主这才稍感宽心,迟迟坐下来,食不知味。在吃第三碗酥酪的时候,公主和皇帝陛下终于手牵着手来了,一夜激战酣畅淋漓,公主的气色之好,好得犹如一朵带露的鲜花。
所幸做过战神的人扛得住,脸上没有疲态不说,反倒春风得意。国主松了口气,庆幸妹妹性命无虞,另外也很为她将来的性福生活感到高兴。
萧庭让哈哈了两声,“你看,我说不必担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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