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蓝脸上的表情渐渐从不屑变为了惊讶,她没想到安暖暖居然真的有备而来,她用余光瞥了赫连冷奕一眼,见他的眼中有着淡淡的赞赏,越发觉得心中不舒服起来。
安暖暖一口气点评完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有些喜滋滋地抬眸看向赫连冷奕,在首相府被史密斯管家逼着背下来考试用的那些资料还真是挺管用的。
“那这幅画呢,”乐清蓝忽然抽出一旁花瓶里的画卷,装作无意间递给安暖暖。
红楼里挂的所有油画都是林仪所画,可花瓶里插着的这卷画轴却是水墨画,据史密斯管家所说,林仪并不擅长水墨画啊。
安暖暖好奇地伸手去接,乐清蓝脸上带着笑,手却一松,画轴掉在地上,顺着光滑的地面骨碌碌滚了出去,到了镂空的走廊旁,顺着廊柱间的缝隙,“吧嗒”一声,掉进了楼外的观光湖里。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
等到赫连冷奕回头,那画轴已经浸了水,缓缓晕染开,朝着湖里沉去。
“哎呀,安小姐,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乐清蓝捂着嘴,一脸惊慌。
安暖暖有些傻眼,放屁!明明是乐清蓝陷害她!
“不过是一幅画而已,我这就佣人去打捞。”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心里满是歉疚,可当着乐清蓝的面,总不好表现出来。
然而眼前人影一闪,赫连冷奕已经冲了下去。
乐清蓝幸灾乐祸地一笑,“就算你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又怎样?在他心里,他最爱的女人依旧不是你。”
她心中一凉,蓦地明白了那幅画是谁画的。
王媛和史密斯管家都噤若寒蝉的那个女人,一个明明早已离开首相府,可她的阴影依旧笼罩着这里,令安暖暖无处不感受到她的存在与桎梏的女人。
她握紧了拳头,转身也跟了下去。
“冷奕,你别傻了!让佣人去打捞吧!”见赫连冷奕纵身要跳下,乐清蓝急忙拉住了他。
“赫连冷奕,不过是一幅画而已!你要真那么有种!你去找她啊!”看着他急迫的眉眼,安暖暖忍不住怒声说道。
男人停住了,冷冷回头,神色可怕到令乐清蓝也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你……该死!”他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迸出这句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她呆呆站着,看着他眼睛里露出的厌恶与冷峻,蓦然明白,无论怎样粉饰太平,他与她中间,永远都隔着另一个女人。
其实在他心里,她跟端木雯,乐清蓝这些女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甚至几乎在某一刻时光里,她看见了乐清蓝眼里对她的几分怜悯。
安暖暖缓缓走到湖边,认真地问道,“在你心里,那幅画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赫连冷奕抿了抿唇,有些心烦意乱,他想回答是,却又发现自己竟然开不了口。
那种复杂而又纠结的情感令他分不清此时此刻,他愤怒的究竟是什么。
“我还给你就是了。”她喃喃说了一句,缓缓朝后倒退,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安暖暖已经放任自己掉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她水性不好,不会游泳,可偏偏就要堵着一口气,拿到那幅画。
沉浮间,在乐清蓝的尖叫声中,有人也跳下了水,朝着她飞快地游来。
安暖暖呛了几口水,忍不住拼命咳嗽,她拼命拍着水面,试图让自己的身体浮起来,然而身体却像称砣一样不听使唤地连续下沉。
又是一大口水灌进了她的鼻腔,她紧紧抓着那幅画,脑海里的最后一个画面居然是,她死了之后,赫连冷奕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初恋情人,然后跟她一起幸福生活,虐待宁宁和心心的画面。
该死,她凭什么为了一幅画淹死?
“救……救命……”虚弱的呼救声之后,有人用力捞住了她的腰,把她举了起来。
她哆嗦着睁开眼睛,撞进赫连冷奕漆黑的眸光里,奇怪,明明画都拿到手了,可他的表情怎么比刚刚还要难看?
该不会是嫌弃自己弄脏了观景湖里的水吧?
她苦笑一声,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安小姐……没有危险……休息……”睡梦里,断断续续的有人在说话,声音持续不断地在她脑海里进出。
安暖暖翻了一个身,肚皮上有两团软软的东西在蹭着。
“妈咪,妈咪你醒醒……”宁宁和心心奶声奶气地呼唤。
“乖,妈咪累了,需要睡觉。”一个冷峻的声音响起,赫连冷奕一手抱一个,把两个小家伙全都拎了出来。
宁宁挣脱他,一脸不悦,“我问你,我妈咪好端端的怎么会掉进湖里?”
面对这么小的孩子的质问,赫连冷奕只觉得狼狈至极,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爹地,如果你对我妈咪不好,我不介意请孟叔叔回来带我们走。”宁宁眯着眼睛,使出了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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