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胤帝对她动了杀心。想来,也是知道了是她做的。
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缓缓起身,向那一杯鸩酒走去。
不过是一条命罢了,她一个没有盼头的人,生还是死,又有何区别?
就在她准备端起酒杯的时候,酒杯却被颜禛一把扫开,酒杯滚落,倒撒了一地。
“父皇,皇姐腹中胎儿见不得血腥,不如等她生产了,再处置这妖妇?”
嘉胤帝一想到颜妤,想到可能会冲撞了颜妤的胎儿,整个人也镇静了下来。
“那便暂且留她一条贱命。看好她,秋后再处死。”
周太后却不愿意多活一刻钟,恨不得即刻赴死,说着就向匕首冲去,颜禛见了,喝道:“摁住她!”
侍卫迅速上前,将她给摁住了。她抱着必死之心,疯狂挣扎,然而,她根本拧不过武力高强的侍卫。
嘉胤帝与颜禛,不愿意再留下看一个疯子发狂,起身就出殿了。
两人刚出了正殿,就见到了颜嫣跪在了地上,“嫣儿叩见父皇、太子殿下……”
颜禛一言不发。
倒是嘉胤帝见了她一脸苍白,想到她前些日子一直抱恙,原以为她是为了逃婚,刻意装病,如今见了她那病容,心底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悯。
“地上凉,起来吧。”
“儿臣未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不孝。如今,儿臣已经知错了。今后会痛定思痛,将来与齐翰林成婚,做个贤妻良母,辅助夫君,为国效力,以报父皇养育之恩。”
嘉胤帝见她那楚楚可怜的病弱模样,又如此诚恳认错,叹了叹气。
“你若知错,那便是好的。起来吧,今晚的团圆夜宫宴,齐翰林也会来,你好好梳洗,见一见。”
细究下来,裘莲与颜垣做了不少错事,颜嫣虽心比天高,但终究没有做出对谁有实质性伤害的事。
若她安安分分嫁了人,今后安分守己,他愿意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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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的颜妤,近大半个月未见墨瑆,如今他回来了,整日缠着他,恨不得挂在了他的身上。
墨瑆没想到,出征了一趟回来,小娇妻变成了粘人精,总算让他多日来积攒的思念,得到了慰藉。
夫妻俩在屋里闹腾了好一会,才磨磨蹭蹭出了门。
一进景和宫,颜妤见到了墨依依,百感交集,从前,墨依依的身份是,作为墨家小姐、颐宁公主的小姑子,如今却是作为太师儿媳妇、礼部尚书夫人。
两人一见面,激动得好像多年未见一般,凑在了一起,就有讲不完的话。
明明就是相隔两条街的距离。
被冷落了的靖安侯,深呼吸了一口气,淡淡地睨了睨墨依依,她嫁出去了也挺好的,省得他每回都只能作为替补,还是墨依依的替补!
陆圻则瞪着墨瑆:你不管管你家夫人?
墨瑆唇角冷冷地扬了扬,慢条斯理地瞟回他:那你怎么不管你家的?
两人视线对望了一阵,顿感索然无味起来,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有什么好瞪?还是各抱各夫人最好了。
墨瑆命人拿来了芝麻羹,以崽崽饿了为由,才把他家夫人给哄了过来。
近些日子,她听闻说,多吃芝麻,崽崽头发可以黑一些,她便迷上了吃芝麻类的甜品。
宫宴尚未开始,墨瑆端着玉碗,专注地一口一口喂着自家小姑娘。
陆陆续续就席的朝中大员及家眷,都被墨瑆那低眉哄人的温柔模样给惊住了。
早就传闻靖安侯对夫人宠爱入骨,可传闻是一回事,亲眼所见是一回事,无一不惊掉了下巴。
“谁说颐宁公主嫁过去连靖安侯的衣角都摸不着?”
“可不是,连靖安侯这般人物,公主都能拉下神坛,捧在心尖宠着,可见公主驭夫有术。”
“有机会得向公主讨教讨教……”
一旁的颜嫣,听着一众女眷讨论着,袖摆下的拳头,指甲都掐进了手心肉里,似乎不知疼一般。
一路来,她就听到了不少关于颜妤的事迹,她没想到,短短数月,颜妤的民望竟如此之高。
若说名声,她当年的那些贤淑名声,也不过是空中楼阁,不比颜妤,这都是实打实地为国为民,所得的名望全是敬仰与爱戴。
就连高冷的靖安侯,乃至靖安侯府,都这般宠着颜妤。
反观自己,未来夫婿齐轩见了她,礼数周全却带着深深的疏离感,他没有靖安侯的权势与本事,凭什么还要端着?
凭什么颜妤拥有的一切,这般唾手可得?
而她费尽心思都得不到。
她冷冷地看着,远处的墨瑆,将手放在了颜妤的腹部,似乎在说着什么,专注的眉眼里只容得下颜妤一个人,而颜妤满脸都是刺眼的娇羞与幸福。
她抬手摸向了腹部,嫉妒之火在她的眼眸里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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