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抽抽噎噎中,颜妤听了个大概,前些日子,她像往日那样去了陆府,还未到堂屋,便听到陆圻与陆夫人说,他看上了一个姑娘了,那姑娘估摸着也是有意的,希望陆夫人能去提个亲。
墨依依顿时便如五雷轰顶,心凉了个透。
那般疯狂追逐陆圻,不过是因为他虽爱玩,心里头是没有人的。
一旦他心里有了人,她就连追逐的资格都没有了。
颜妤叹了叹,摸了摸她的发顶。她虽不懂情爱,却也知道,爱而不得,是多么的锥心。
“你找陆圻开诚布公谈过了么?”
墨依依摇摇头,“何必再自取其辱?总该看明白了了。”
想起墨依依前些日子拒绝了不少亲事,文绣郡主还未提头,光看着那一本本的庚帖,她就直接拒了,颜妤忽然替她惋惜了起来。
墨依依哪怕与寻常大家闺秀不太一样,靖安侯府这样的门第,想许一个好人家,也完全没有问题的,如果陆圻那里没有戏了,就要早些走出来,哪能在树上吊死,而放弃一大片森林?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明日花神节,嫂嫂带你上街,咱去瞅瞅有没有比陆圻更俊的郎君,看对眼的,嫂嫂给你抢过来。”
墨依依闻言,噗的一声,终于笑了。
颜妤是公主,她说能抢,就真可以抢的,没有人敢抗旨不遵。
除了陆圻,她不想用硬的之外,其他人,抢来的也无所谓。应该说,如果嫁的不是陆圻,那嫁谁都无所谓了。
“好!明儿个,咱们就去花神节抢郎君去。我也要去跟母亲说,我愿意说亲了,让她给我张罗张罗。”
姑嫂两人谈了好一会,墨依依情绪恢复了以后,两人就各回各院子了。
文绣郡主一听墨依依同意说亲了以后,戳了戳她的脑袋。
“冤家!前些日子硬是拒掉了那么多门好的亲事,现在哪还能觍着脸,让人家再回来议亲?就慢慢找着吧!”
-
京畿处。
墨瑆望着案台上的几封信,阴沉着脸,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案几,不言不语。
在一旁的展云大气不敢出。
颐宁公主也是够胆大了,已经成亲,依旧与邑国太子牵扯不清,这些书信,内容虽不露骨,但情意暗示十足,明晃晃地给自家主子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这些都算了,居然将花神节盛会的布防图给泄露了。
怪不得前些日子日日往书房去,竟是为了这个。
展云偷瞄了墨瑆一眼,也不知他如何处理。
“这些书信不是从宫里截到的,是在朱雀大街附近截到的。不确定是否从侯府流出来的。”
展云都没有勇气继续汇报下去,生怕墨瑆怒不可揭。
这些书信,若是从候府流出来的,那说明,也曾有书信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靖安侯府!换言之,守卫森严宛若铁桶的靖安侯府,警卫有了纰漏!
一直沉默不语墨瑆,挥了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那……”展云看着这些书信,发不发出去好?
“烧了。”墨瑆道。
展云惊愕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垂首领命,正要出去,墨瑆喊住了他,“提审秀莺。”
“是!”展云神色一凛,即刻去办。
这个跟随了颜妤多年的侍女,原来是邑国的死士,几经严刑拷打,秀莺都未曾吐露半句,牙关硬得很,一时间拿她没辙,便一直将她关押在京畿处。
向来,本着不打草惊蛇的原则,所有发往邑国的信,包括颐宁公主的,在拓印下来了以后,都会照常发往邑国,这次,墨瑆居然让毁了信,还要提审秀莺。
展云摸不准墨瑆的意图。
秀莺对于墨瑆突然提审她,只略略惊讶了一下,便面色如常了,这在她在意料中,又在意料之外。
在意料中,是因为,她深知自己被派遣在大瑨潜伏这么多年,作用是什么,而墨瑆又想要从她口中撬出什么;在意料之外,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了,让墨瑆时隔这么长时间突然又要审讯她。
一见到墨瑆,秀莺讥讽地笑了笑:“侯爷,新婚燕尔,过得可好?”
颜妤对宇文邧是动了心的,她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就不知道这靖安侯到底知不知晓这事。
墨瑆眸光如冰铁般寒沉,冷笑道:“管得那么宽,不如猜猜,宇文邧会怎么对待一个背叛了他的死士背?!”
秀莺笑容瞬间僵住。
许久才将心神稳住,“你以为,诬陷我,你的离间计就有用?”
“宇文邧知晓你们玩弄了他么?嗯?”
墨瑆轻轻笑了一声,微不可察,却如大锤,狠狠捶在了秀莺心头上,让她咯噔了一下。
“你血口喷人,公主确实被太子殿下的文采所折服了,哪里玩弄了?!”
闻言,墨瑆手上的杯盏瞬间捏了个粉碎。
秀莺看着几乎成谶粉的杯盏,了然一笑,靖安侯果然是知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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