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摇头拒绝了:“晚晚,这里修炼雪山招的绝佳之地,在这里的速度是别处不能比的。”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想速成啊?慢慢练上几年也可以啊,不用这样苦着自己。”舒晚环视了下四周,被这残酷的环境弄得有些心疼。
易沉澜看了舒晚一眼,长睫微垂,遮住了他满目温柔的爱念和执拗的独占欲。
因为他想独步武林,想要成为别人难以望其项背的第一。他要把心爱之人捧在手心,整个江湖随她自在逍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任何不顺心不如意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几年……几年的时间太长了,变数太大,他等不起。越早掌握力量,他心里才越踏实。
可是这样狂热卑微又缱绻爱念的心思,让他对着眼前的姑娘说出口,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最终,易沉澜只说了句:“为我心中执念罢了,算不得苦。”随即,他就将目光落在了别处。
这表情落在舒晚眼里,却让她体会出了另一番意味,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易沉澜,斟酌着问:“阿澜师兄,你……你是不是恨着那些曾经待你很不好的人?”
他所说的执念是什么?是……血洗江湖么?
易沉澜的神色蓦然一沉,他静静地看过来,很坦然地承认:“恨。”
随即他问道,“晚晚,你会因为这个讨厌我么?”
“不会,怎么会?”舒晚立刻回答,她抓住易沉澜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理解他的恨,可她不希望他像书中那样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她不想他杀太多人。
她也很厌恶那些曾经践踏过阿澜师兄的人,可是她不想他双手沾染血腥。一是那些人不配弄脏她这么好的易沉澜,二是……日后他恢复江玄风之子这一身份时,能够没有质疑的声音。
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眼前这个自己偷偷喜欢的人能快乐无忧,站在最高处,享受本该享受的赞美和敬仰。
干净的过往、江玄风儿子的身份可以能带给他这些东西。
舒晚将易沉澜的手握了很久,感受他一直的沉默,终于她认真的低声说道:“阿澜师兄,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易沉澜眉心一皱,抬手摸了摸舒晚的发顶,“或许是有很多人该与我说对不起,可你永远不用。”
不是的。舒晚慢慢的摇了摇头,眼眶有些酸涩,虽然她一直在补偿,努力的想对他好,可是越补偿,越觉得自己做的远远不够。
“阿澜师兄……”舒晚想了半天,最后只喃喃说道,“我以后会对你更好的。”
易沉澜微怔,不知道晚晚的思绪又跳到了哪里——若说“待他好”这一事上,她似乎永远没有上限,总嫌自己做的不够。
“你救我出了水牢,叫周师叔给我治伤,”忽然易沉澜开口,声音又低又沉,“洗脱我偷窃的欲加之罪,传我烈阳真经,扔了我房中毒药,陪我罚跪,送我生辰礼物,从竹青帮的手中救下我,在无数江湖人面前维护我……”
“还带我逃出了地狱,给我铸天丹,背我出禁地喂我喝药,给我做糕点,一路不离不弃的保护我,”易沉澜一双凤目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声音低柔,带着一丝轻颤,“晚晚,从未有人像你一样待我这般好。”
第62章 情深义重
晚上舒晚靠在窗边, 一手支着下巴望着外面皎洁的月亮——好像和她之前生活地方的月亮没什么不同。
就像到这之后的生活,其实细究本质与原来没什么不同,都是活下去罢了。她渐渐的习惯着, 仿佛自己生来就是这世界的一员。
舒晚怔怔地看着外面那片月光,不由得想起刚才在冰室里易沉澜说的话:她真的有做过那么多事吗?
阿澜师兄居然把每一件都记得那么清楚,没有丝毫犹豫的娓娓道来, 她听的时候,竟然不知不觉的听愣了。
怔然的同时,还有一丝小小的欢喜。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她喜欢的人心地善良,将别人的恩情一直记在心里, 这么久都不曾忘记。舒晚抿着唇摇了摇头——只是他这么好, 知不知道自己很招人喜欢?
想着想着, 她的脸颊渐渐红了起来,心中蓦然一动, 悄悄回头看去——
易沉澜正在整理房间,这间屋子离顶殿诛光殿虽然不算近, 但胜在清幽僻静。从整个屋子的结构布置,以及窗外的那片竹林来推算,这间屋子应该就是易沉澜在书中住的那间。
此刻易沉澜正将最后一捆书摆到架子上, 回头看她,“晚晚,时辰差不多了, 我该回冰室了。”
舒晚一怔,立刻从窗边的小榻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阿澜师兄你才回来啊, 还要去冰室吗?这么晚了,你该休息了。”
“我只是把你送回来。夜属阴,修炼雪山招更合适。”易沉澜微笑着望着她,低声说道。
舒晚的小脸有点垮,“你刚才和我回来了,我以为你是答应我了,不会再去冰室了呢。”
“你放心,我每天都会出来一次……”易沉澜顿了一下,“看看你”这三个字在舌尖转了几转,最终也没说出口。他的目光望进舒晚清澈的双眼,神色柔软到不可思议,“晚晚,你安心在这里住下。有什么缺的或是什么别的事情,就去找孟眉娇或者方南丹。好好练功,好好写字,明晚我出来时会检查。”
说到练功舒晚倒是不怵,但一提写字舒晚就有些窘迫了。那还是之前他们来雪夜山的路上装夫妻的时候,她每天没什么事干,有一日就在书桌前随便的写了几个字。她毕竟不是真的古代人,没有拿毛笔写过字,写出来的东西,也就勉强能辨认是什么字罢了,根本连美丑都谈不上。
结果有一天,她的大作就被易沉澜看见了。当时他的表情简直是一言难尽,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说到了雪山之后,不仅要看着她练功,还要让她好好习字。
舒晚瞄了一下那边的书架,后知后觉的明白原来刚才易沉澜一直在整理的东西,是要让她用来临摹的字帖。舒晚窘了一会儿,干巴巴的笑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好好练的。”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阿澜师兄,真的不能不去冰室吗?那里真的太伤身体了……”
“你忘了我服下过铸天丹吗?没事的,这点寒气我扛得住。”易沉澜温柔地摸了摸舒晚的发顶。
舒晚见怎么劝他都不听,态度如此坚决,也只好随他了,“那……那好吧。你坐过来,我帮你梳理一下经脉再走。”
自从易沉澜的烈阳真经上了第三层之后,每隔一日舒晚都会帮易沉澜疏通经脉,让烈阳真气更好地在他体内运转,这早已经成了习惯。谁知今日易沉澜听完后,竟然没有乖乖坐下来,而是罕见的露出了迟疑之色。
“怎么了阿澜师兄?有什么问题吗?你怎么不坐下?”舒晚看出易沉澜的犹豫,疑惑的问道。
“晚晚,今日先算了,”易沉澜抿了抿唇,很自然地将目光移开,“我现在经脉并不滞涩,你早些休息吧。”
“经脉不滞涩也不能掉以轻心,练烈阳真经很怕走火入魔的。我总要梳理一遍才能放心啊,”舒晚柔声劝道,“而且你之前不是很喜欢我给你梳理经脉吗?有时候我忘了,你还会准时地提醒我。”
易沉澜干咳了一声,右手握拳虚虚的抵在唇边,“我……”
不等他说完,舒晚忽然飞快地伸手去捉他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按在他的脉门上细细探查——一次推脱还能糊弄她,再次推脱难道她还看不出来?他分明是在闪躲。不让自己帮着梳理经脉了,是不是又干什么伤身的事了?
一探之下,舒晚发现易沉澜的经脉并没有很大的损伤,但舒晚却从他的体内发现了另一道并不属于烈阳的真气。这道真气阴寒刺骨,她犹豫了一下,抬眼看易沉澜,“阿澜师兄,你这么快就聚集出雪山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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