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的夹紧双眉,告诫自己:程墨,你是修道中人,不能被三言两语挑起自己的情绪波动,要平心静气,平心静气,对!平心……。
忍耐良久,我终于忍不住唰的一下睁开眼睛,他奶奶的!耳边一直有个蚊子在嗡嗡的叫,怎么平心静气!谁给我一把刀!老子现在要砍死这个死话唠!
见我终于睁开眼睛,这个死话唠一脸期待的盯着我的嘴巴。
我满腔愤怒正要从口里宣泄而出的时候,嘴皮子动了动,还是忍住了。
我苦涩的又闭回眼睛,当初血一般的教训告诉我,千万不能跟他搭腔,一旦挑起他的聊性,程墨你就完了,以后都休想有安宁的日子。
见我嘴皮子动了动,还是没有开口,这个死话唠终于停了口,呐呐着盯着水面,等他的将军。
我身边这个死话痨叫许唔,跟周围的人不一样,这个坑货不是自愿跳下来的,他是在投胎的时候排队去喝孟婆汤,因为话太多,被排在他前面和后面的孤魂野鬼不耐烦失手给推下来的。
掉进这忘川河底,他还一脸懵逼,得知自己出不去这忘川河底,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每天那张嘴巴闲不住,这忘川河里只有我跟他不是为了某个执念自愿跳起来的,他就只能祸害我。
刚见面的时候,我还不了解这货的秉性,一时嘴欠跟他搭了话,当时也是因为幸灾乐祸,告诉他这忘川河里没有执念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听到我的话,他挠了挠头:“执念吗?哎呀,我没父没母,自幼是被乞丐带大的,那乞丐养我许唔也只是想利用我多骗一些钱而已,要说执念,我还真没有……”
我笑了笑,这世上执念深到自愿跳进这忘川河河底的人又真的有几个呢?
跟他搭了话之后我就又闭上眼睛想那些人名:钟灵,师父,师叔……
还没等我想完所有名字,这位仁兄就突然大吼一声:“有了,就将我将军作为我的执念吧!”
我睁开眼睛,奇怪的看了看他,这忘川河底因为执念跳下来的人,有七成是因为爱情,剩下的多半是因为愧疚和悔恨。
“将你将军作为你的执念,你是通敌叛国背叛你将军了还是……”
我话只说到一半,想到后一种可能性,全身鸡皮疙瘩暴起,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听到我的话,许唔不乐意了:“我许唔虽然没什么大本事,自幼被乞丐养大,坑蒙拐骗的事也干了不少,但是基本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你说我老许通敌叛国,这我就不乐意了,你看我这一生正气,哪一点像通敌叛国的奸佞!”
我听到他的话,心里面更诡异了,既然不是因为愧疚和悔恨,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我委婉的开口,装作不经意的闲聊:“我十八岁就结了婚,老婆!!真是长的貌美如花呀。”我特意在老婆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暗示他我喜欢的是女子。
他却丝毫没有体会到我的意思,只是自顾自的讨论着他的将军:“将军在我前面去世,他会不会已经先去投胎了,要是先去投胎了,那我可怎么办呀?”
他在这里快十几年了,这十几年,我就没有一点安宁的日子,耳边全是他将军的丰功伟绩,什么十几岁就上战场啦,什么二十几岁就被封为大将军,侵犯国土的外敌一听到他的名字就闻风丧胆啦。
听了这么多年,我总结出来四个字概括在他心目中他将军的形象,那就是:无所不能。
我听到心里不屑,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这话说的,把他将军都吹成神了。
我问了问他将军的名字,许唔告诉我,他将军叫宋楠。
我听到心里再次确认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闭上眼睛,心想,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
在这忘川河底呆的不知第几个年头,身边许唔又在絮絮念叨着大将军如何如何牛逼,如何如何威武。
我看着他一身古代士兵服,问他:“瞧你这身衣服,应该有些年头了吧,怎么还在我后面掉进忘川河?”
许唔无聊的左右看了看:“因为无聊啊,所以不想那么早投胎,我就在这地府闲逛,逛着逛着,我就忘记去投胎了。”
我心中一阵无语,你老人家牛逼,投胎都能忘记,也难怪掉进忘川河心还能这么大。
我错了,我根本就不应该跟这货搭话!
我重新闭上眼睛,心里发誓,我以后要是还跟这货说话,我就是个傻子!
我刚闭上眼睛,本来想像以前一样,打坐修炼,可是突然有一个女声响起来:“程墨,这才几年没见,你怎么混成这样?”
我一呆,这熟悉的毒舌腔,还有自带的嘲讽声,这声音,居然是卫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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