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娥整个人如同疯魔了一般，那纯粹就真是不要命的打法，专往谢玉彩的脸上招呼，这就是想让她破相的节奏。

谢玉彩那张原本秀美的小脸儿，此时因为谢宝娥的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早就布满了血痕，根本看不出哪是指甲抓的，哪是她手上的簪子刺伤的，反正都是血哩呼啦的，看着怪吓人的，可府里的其他下人，一来是不敢管，二来是谁都不想惹祸上身，没这么个金钢钻哪敢揽这种瓷器活儿？

战况之惨烈，直到后来，连看热闹的都吓跑了。在大家族中做下人，都练就了一身明哲保身的本领，因为这种事儿，如果你不在场的话，主人们无话可说。可如果你在场却无有制止的话，好吧，你也得跟着罪加一等，可如果制止住了，你制止哪个？

正如谢斯礼所想，归根到底都会里外不是人，所以，这热闹是真的不能再看了。兴许是谢玉彩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病卧在床，身体不是太好，更兴许谢宝娥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把她吓住了。

一个没及时收手，谢玉彩摔了个大跟头，谢宝娥非但没有趁势收手，反倒是咬牙瞪眼的，高举着手中那只簪子就要向谢玉彩下黑手。

这下可把看热闹的胡三吓坏了，他喜看热闹不假，可这不证明他就能眼看着人命血案在他眼前发生，想也没想的，直接就扑了上去，一把抱住披头散发的谢宝娥，“姑娘住手！”

其实，当时也不过就是着急上去阻止，至于哪个是哪个，他哪里分得清楚？

谢宝娥跟疯了似的用力挣脱着，“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贱人。”谢宝娥此时是真的气疯了，五岁那年，王氏把她姨娘卖掉了，当时谢宝娥多了个心眼儿，想着要把人牙子的样子记下来。

在奶妈的安慰下，默默的在谢府织布纺纱打络子，做一切力所能及一切可以赚钱的活计，及至她十二三岁的时候，手里倒是攒了一些银钱。可巧又碰到了那个当初贩卖她姨娘的人牙子，于是便让奶娘多方打听姨娘的下落。

那个人牙子对于谢府的事情倒也清楚，且每年都与谢府有人口买卖生意，思索了半天，连后厨烧火的丫头的样子都能想得起来，可偏偏对于她那个模样标致，风情万种的姨娘却无有丝毫印象。

之后，又听府里下人有意无意提及，她姨娘早在那天晚上，就被王氏失手打死了，之所以要假手于人牙子做籍口，无非是借故推托罢了。这种事儿，在大宅门里哪一年没个三五例，所以人牙子倒也见怪不怪。

默默地思念了这么些年，这样的结果显然是不能让谢宝娥接受的，可不接受又能如何？看破不点破，好歹这心里还有点儿希望。

直到今天听得了谢玉彩的那番话，压抑了这若许年的所有怨气全都暴发了出来……一个人活的实在是太累了，她是真的想要与谢玉彩同归于尽，一起到地底找寻与她同样苦命的姨娘的。

生怕谢宝娥会再做出伤人害命的举动，胡三紧张的把她抱在怀里，急急地唤着，“姑娘，姑娘你醒醒，千万不能再打下去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小院口突然传来一个略带清寒的声音，“谁能给本姑娘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