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么当人家祖母的?”
两个孩子生死未卜,不是想办法找孩子,偏偏她还有心情,在这还东扯西扯的想给侄女求情,难道就不能分出个轻重缓急吗?
“哼,”韶华同样冷哼,“母亲,儿子有时候真的怀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韶关无语,举爪加一。
这话说的富氏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手指着韶华怒声道,“你,你个不孝子,怎么可以怀疑老娘对你们的一片爱心?”
韶华邪邪的一笑,“若母亲真的爱儿子们,如何两个新孙儿亲孙女加起来,都抵不过你一个侄女儿?
如何还千方百计的想要这个败家精,来祸祸儿子?”
“你,你在怨怪为娘?”
富氏虽然有时候喜欢作,有时候也偏心富悦,可对两个儿子那也是真心的,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不爱?
只不过,大多时候,儿子们都太争气,还没等得她释放母爱的光辉,人就忽然长大成人不需要她了。
韶华和韶关都没接话,倒是韶长治接口道,“为母不慈,因何不能怨怪?”
“世子爷,夫妻一场,你怎么要以这么说我呢?”
被自己家男人指责,富氏虽然心大,可也感觉好伤心好伤心。
“但凡你平时多关心一些这两个孩子,又何至如是?”
韶长治是真的很痛心,两个孩子失了母爱,她这个做祖母的不是应该多给予点关注吗?
如今孩子都丢了,自己却尚且不知自责。
“世子爷又不是不知,这两个孩子对我并不亲厚。”
富氏夫人感觉自己也挺冤的,两个孩子对她不只不亲厚,而且还极抵触,时间久了,她也没耐性多管了。
“母亲只是孩子对你不够亲厚,如何不反省一下自己?”以前对于母亲,韶华不喜的时候,就兀自躲开,从来没真正与她直面顶撞,可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让他如何淡定?
事关两个孩子,大哥说什么都是错的,也只有韶华才能站出来说道一二。
一听儿子这话,富氏这个暴脾气当时就要炸了,刚想跳起来,被韶长治恶狠狠瞪了一眼,再不敢大声嚷嚷了,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我是做长辈的。”
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做长辈的犯了错就一定不必改正的吗?哪有这个道理?
“古云有之:父不慈则子不孝,兄不友则弟不恭,夫不义则妻不顺也。
母亲做下不义这事,哪里还有脸配得小辈们尊敬?”
因为有了之前叶梨歌对富氏那些所谓的规矩的抵触,这几天时间里,韶华倒是明里暗里的对之前母亲对大嫂做下的事情,多得打听,越打听越是气愤,终于明白,因何一直到现在大哥都不愿意再续娶佳人。
更是明白了,因何大哥现在除了日常的请安之外,连带着两个孩子,都对母亲极其的排斥了。
“你这逆子,为娘十年怀胎辛辛苦苦的将你生下,哪来的不慈不孝的屁话?”
富氏不敢对丈夫发狠,尤其是韶长治生气的时候,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可对于儿子,她感觉自己还是有相当的权威的。
韶华也不心急,反正有一夜的时间给母亲算账呢,今天他还就要把母亲的这个不良性子给掰正了。
“那儿子就给母亲提上这么几点儿,当初大嫂怀着景哥儿的时候,你是不是天天让她跪着抄写佛经?”
只要想想他的阿梨也有可能挺着个大肚子,被母亲这般搓磨,韶华就感觉心口揪揪的生疼。
所以说有些事情发生后没引起注意,那是与己无关。
“抄写佛经要虔诚,自然要跪着了,母亲这也是积德修福,这算是什么搓磨?”
韶华正色,“既是要虔诚,母亲为何不亲力亲为?”
你自己喜好佛法,这个没人勉强你什么,可你因何要强迫别人跟你一样的盲目的信仰?
其实当时叶梨歌说道,佛法于我来说,是一种不甚了了的信仰,尤其听说慧智大师还是佛寺中的主持,心里就先不信了七八分,如此,哪里还能谈得上什么虔诚不虔诚的?
信仰是一个人精神世界的寄托,我自不会因为什么人而就选择了虔诚或是必须信仰,这些于我就是一种极痛苦的折磨。
所以,韶华又继续说道,“母亲虔诚那是母亲的信仰,那是母亲的自由。做儿媳妇们的不愿意抄写翻录母亲的佛书,那也是她们的自由,母亲因何要强迫?”
你在强迫大嫂的同时,怎么不去强迫你悉心养大的侄女富悦?
“我,母亲我这不是不识字嘛,让儿媳妇代劳怎么啦?”
旧事重提,其实富氏这心里也不是没有丁点悔意。
“世间万物,心诚则灵,并不是以一个不识字为借口可以一语代过的。”
信仰讲求的是个诚字,而不是形式主义,做不到这一点儿谈什么修身养性,哪里来的虔诚度?
富氏缩缩脖子,其实她也没那么的心诚,只不过,争战沙场,又听侄女说,佛气能够消弥杀气,可她们两个人都不是能够耐下性子来念佛诵经的,更不要说抄写佛经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儿媳妇代劳吧!
“当时大嫂都快要临盆了,你这个做婆母的非但不体恤她四肢浮肿,却还要让她一天不少于三个时辰的跪在蒲团前替你抄写佛经,你的慈母之心可曾有过?”
这件事儿,伺候在韶家这几个主子身边的不少人都是知道的,只是,当初的韶关夫人性了和软,从不与人诉苦,一味的顺从,习惯成自然,也就没有人想着替她出头申张正义了。
富氏忽然提高了嗓门儿,“你这逆子,当初母亲也曾说过,让她累了就别抄写了,可她一直说没关系没关系,如今反倒怨怪起为娘了,你这臭小子是不是成心的?”
韶华一扬头,脸上表情颇为动容,说出的话掷地有声,“那是因为,与母亲你安排给大嫂的其它事情相比,抄写佛经当数最为轻松之事。”
韶华实实想象不到,并不能说心有多狠的母亲,怎么可以那样对待大嫂呢?
当初的那位夫人,性子绵软又极喜静,相对地富氏安排的其它的杂事,她更愿意安安静静的抄写经卷,心里似乎还为自己和夫君以及肚子里的孩子,祈着一份福气,可她最终也没等来那份始终未至的福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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