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嘴唇一不小心碰到了!”容真狡辩。
“我也是不小心碰到了。”贺玄灵直接抄她的答案。
这场争论最终没能得出结果,因为容真自己也很心虚,她假装去准备出发时要用的东西,贺玄灵则不断跳到她的面前,用他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眸注视着容真。
这只猫确实越来越黏人了,容真看到贺玄灵蹲在桌上,用尾巴装作“一不小心”把她放在桌上的发簪拂落在地。
“我的发簪!”容真赶忙低头去捡,她这才注意到这发簪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正是她在蜀桥镇里买的那枚发簪,这发簪当时不慎遗失,被那帝玄殿的祝降鹤捡到,数年后,他又将这枚发簪还给了她。
听说祝降鹤在与恶鬼战中受伤,昏迷不醒……容真思及至此,轻叹一口气,她将地上的发簪拾起,放入匣中。
“要不去看看祝道友?”容真自己身上还携带有几枚转魂丹——这转魂丹在当初她将配方交给素月心之后,在月之域很快推广开来,逐渐成为修士出行的必备药品,祝降鹤受伤,他们也用转魂丹医治过,但他依旧没有醒来。
如今他昏迷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人觉得疑惑——就连容真自己,似乎也忽视了他的存在,就好像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他们在这段时间里遗忘了祝降鹤。
贺玄灵听到容真如此说,很快转过身去表示抗议,但容真温柔地将他抱起,低声哄道:“阿玄,你有没有发现,所有人都似乎遗忘了他的存在。”
“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养伤,昏迷这么久,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但竟然没有人再去看望他。”容真的眉头皱了起来,若不是贺玄灵将那发簪扫落,她自己也想不起来。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她一旦有了提醒,便能很快清醒过来,这或许就是贺玄灵对她说的所谓“将耳朵捂上,便听不到谎言”吧。
贺玄灵听懂了容真的意思,但他确实只是不待见那发簪,既然引出了祝降鹤这事,他也想去看看了。于是他很快轻盈落地,变为一只近人高的大猫,容真直接翻身坐到了他的背上。
他带着她,往祝降鹤独居养伤的小院而去……
此时,那填满了祝降鹤整个房间的金线已经从门中溢了出来,蔓延至院中的地面上,在室内床榻之上,蓝色小鱼的身影几乎要消失不见,两个意识的融合即将完成,金线将一人一鱼包裹得极紧。
但容真与贺玄灵却突然来访,带容真来到这里之后,贺玄灵便落地,身形变为正常大小。容真抬手敲了敲院门:“祝道友——”
内里无人应答,倒是贺玄灵低头,这院子的禁制自然对他不起作用,透过院门下的门缝,他看到了蔓延至院中地面上的金线,但这金线极其敏感,似乎能够注意到他人的视线,它很快缩了回去。
“祝道友,我带了我自己炼制的转魂丹来,不知你可还好,不如我待会儿去叫素掌门过来看看?”容真猜测祝降鹤没有应答,他此时应该还昏迷着,她自己破不开这禁制,干脆去叫素月心好了。
小蓝鱼自然听到了容真的呼唤,若是容真一人进来还无法发现异样,但加上一个素月心便不妥了。他只能无奈中断这灵魂融合的仪式,又跳回了祝降鹤的袖子里,只余下一根金线垂下——它仿佛是床榻上垂下的流苏装饰。
灵魂融合已经完成大半,小蓝鱼——不,是帝吾,他已经能控制祝降鹤的身体了,他翻身坐了起来,应答了容真的喊话:“容道友,不用去唤素掌门,我已醒了。”
他的说话语调与祝降鹤本人并无区别,因为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祝降鹤的言行举止,也有他的影子。为了让容真不要怀疑,他除了那根金线无法撤去之外,他只能将房间内收拾妥当,撤开了禁制,让容真进来。
容真进门之后,见祝降鹤半靠在榻上,面庞虚弱,但眉眼依旧温润柔和,他看着她微微笑道:“容道友怎有空来看望我?”
“我带了些自己炼制的转魂丹,你若醒了,这些丹药便用不上了。”容真将药匣放在桌上,不好意思说道。
“他们给我用过转魂丹了,这几日我都在与药性融合、修补灵魂。”祝降鹤柔声说道,“劳烦容道友挂念了。”
容真见祝降鹤这里没有什么情况,正准备离开,但阿玄已经跳到地上,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那诡异的金线上。
他跳了过来,直接用爪子将那根细细的金线捞过来,并且在容真与祝降鹤惊讶的目光下,装作一副好奇猫咪的样子,直接将那金线扯断。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他只是喜欢玩毛线罢了。
第125章 一百二十五根猫毛 一吻(='_'=)……
贺玄灵只是见这自床榻上垂下的金线诡异,所以便伸爪子试探一下。
这根连接帝吾与祝降鹤的金线,看起来纤细脆弱,实际上十分坚固,它是连接两个意识的媒介,它的坚韧程度只比定波差上分毫。
但贺玄灵与帝吾都没想到,这丝线竟然在贺玄灵的爪下被挑断了,他尖利的爪子尖端有寒芒一闪,而后那金线被挑落,一分为二。
容真见贺玄灵犯了坏事,她赶忙蹲了下去,将他给抱回来,顺带拍了拍他的背:“阿玄,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乱玩人家房间里的东西呢?”
贺玄灵挑完这根金线,并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变化,他重新钻回容真的怀里,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不过是一根线罢了,他身为猫类灵兽,喜欢这些小玩意是天性使然。
但站在一旁的祝降鹤脸色沉了下来,他与祝降鹤本体的融合只差一点儿时间便能完成,但偏偏此时容真过来拜访,这进程本可以中断,但容真的猫却偏偏贪玩,将之挑断。
现在,属于原本祝降鹤的意识还封在他的灵魂深处,虽然无伤大雅,但他却总觉得不适。
容真的这只猫极其可恶,上一次在须弥城时,他还试图跳到水中来抓捕他,他的本体最是厌恶这样的兽类。
祝降鹤望向贺玄灵的目光深沉,但碍于祝降鹤平日为人温润大度,他此时发难会暴露自己。所以,他的眉头只微微皱了皱,便又重新舒展开:“容道友,数年不见,你家这灵兽倒是愈发调皮了。”
容真见阿玄闯祸,她自己也很是慌张,她赶忙蹲下去,试图将那根金线抽出来,看看能不能修复它。
“祝道友,对不起,我帮你看看这线还能不能合上。”容真不住道歉,她一手抱着阿玄,一手将这金线扯着,试图找出它的另一端来。
这金线两端,一端是帝吾的本体,另一端是祝降鹤的身体,自然不能让容真这么扯,所以祝降鹤单手按住了容真的手腕:“容道友,莫动了,不过是一些床榻上的装饰,并无大碍。”
祝降鹤的身体温度很低,容真被那冰寒的气息吓了一跳,她正待收回手,贺玄灵已经从她怀中钻了出来,他毫不留情地在祝降鹤的手背上挠了一下。
三道血痕出现在他的手背上,但此时的祝降鹤已经没有彼时祝降鹤那样的耐心了,他垂眸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血痕,俊逸的眉皱了起来。
“容道友,你究竟是来看望我,还是来捣乱的?”祝降鹤的声音还是如此温文尔雅,但语气已经带上些许不悦,“抱歉,我重伤初愈,还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修养,容道友,请回吧。”
容真看着祝降鹤紧锁着的眉头,愣了一下,她也知道今日给祝降鹤添了很多麻烦,但是……之前的他似乎并没有现在这般不耐烦。但终究是自己给他添麻烦了,容真只能不住道歉,而后灰溜溜地道歉离开。
她离开了祝降鹤所居的小院,翻身跳上变大阿玄的脊背,她两手环着他的脖颈,小声说道:“祝道友似乎有些变化,他以前脾气挺好的。”
贺玄灵见不得容真夸别人,尤其是祝降鹤,于是他低沉的声音幽幽飘在容真耳侧:“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有所变化并不奇怪,更何况,他或许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容真拍了拍阿玄的脑袋:“你又挠了人家。”
“他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贺玄灵抗议道,容真不就碰了他床榻上垂下的东西,何必动手动脚?
“哦——”容真拉上了音,她俯下了身,在贺玄灵耳边轻声说道,“原来你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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