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任务有变,方然连忙催促他:“快,去现场。”
直升机升空后,忽然开始大幅度振动,马达发出巨大的噪音。小五急声道:“不好,飞机遇到故障,然姐,我们需要迫降!”
小寨中,任乔刚要离开房间,就听到一阵微弱的滴答声,方然为她进行高密度的训练,让她意识到:“有炸|弹!”
她刚要离开那间小屋,就看到一个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生死一瞬,根本来不及思考,她一切反应全靠本能,扑进房间,把那个小男孩护在身下。
谢承铭回身,只见到小屋被炸得七零八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木材的碎片、泥土混合着血迹在空中飞舞,周遭尽是刺鼻的炸|药味。
爆炸还在进行,第一个炸|弹被引爆,紧接着就像放鞭炮一样,到处都是嘭嘭的爆炸声。“不!”他一声嘶吼,扔下毒枭,返回小屋。
他在碎片中刨出任乔,任乔后背被炸得血肉模糊,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心跳声也变得微弱,几不可闻。被任乔护着的小孩,完好无损,推开任乔向外跑去。
抱着任乔离开那间爆炸的小屋,一股冲天的煞气从谢承铭身上激荡而出,浓郁犹如实质,瞬间席卷整个小寨。狂怒之下,他进阶金丹,双眼染上血色,喉间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嗥,神智彻底迷失。
他一手抱着任乔,向她输送灵力,另一手隔空抓起晕倒在地上的毒枭,只是一捏,毒枭浑身的骨骼尽碎,鲜血汩汩地流出。
毒枭死后,煞性大发的谢承铭,没有停止他的杀戮。他仿佛撒旦临世,通身上下被漆黑的气息包裹,只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举手投足之间,杀伤力惊人,所过之处,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这片大地。
任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浓烈的血腥味窜入她的鼻翼,目之所及遍是被撕烂的尸体。原本平和的小寨,此时恍如阿鼻地狱。
谢承铭长长的指甲里,满是血肉碎块,任乔一阵干呕,猛地推开他:“阿承,你做了什么?”她的声带在爆炸中受到损坏,嗓音干哑。
那一声阿承,把谢承铭从深渊带回人间。他以为她已经被炸死了,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紧紧地抱住任乔。
被他抱起,这个角度,任乔的视线刚好落在她救的那个小男孩的尸体上,她咳出一口鲜血:“放开我,你这个怪物,你杀人,全寨上下所有人,老弱妇孺一个都没放过……”
在谢承铭看来,杀人并不是一件大事,刚才他心里有个念头,蛊惑着他毁灭一切,他便照做了。他是草原狼养大的孩子,人杀狼,狼也杀人,厮杀对于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杀人又如何?”受不了她的疏离,谢承铭周身的煞气,比当时在地下竞技场更加浓郁。
这是任乔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从前她盼着他像个普通人那样说话、生活,而今她却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什么叫杀人又如何!我教你的谢家家规,你全部不在意吗?”
谢承铭反驳:“可修道也说,圣人之下皆蝼蚁,他们只是我动动小指头就能捏死的蝼蚁,我何必在乎他们的性命?”
任乔无意和他争辩,他振振有词的歪理让她绝望,她喃喃自语:“都是我的错,小千世界不该有人有这样的杀伤力。你是我一手养出来的魔鬼,如果不是我教你修炼,你根本不会有这种毁天灭地的力量。”
上帝不会掷筛子,世间从来没有真正的偶然。谢承铭身为先天道体,却出现在一个灵气稀薄的界域,是不是就连天道都知道他终会堕入魔道,才会提前一步把他扔在这个被修士摒弃的星球?
任乔挣扎着离开谢承铭的怀抱,她浑身上下都在剧痛,却极力站直身体。她眸子里的那种绝望和疏离,让谢承铭的心疼得滴血,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他不在意凡人的性命,可他在意她的态度,她会像在草原那样抛弃他,不,是比当时更加决绝。
谢承铭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一掌拍向天灵盖,自废经脉,紊乱的灵力在方圆数十里之内激荡。他的血管崩裂,溢出血珠,好似一个血人,低声乞求:“不要走。”他无法控制自己入魔,如果她因为这种力量厌恶他,那么他愿意舍弃所有灵力,只求能待在她的身边。
若按谢家家规,堕入魔道的弟子,格杀勿论。可任乔知道,她下不了这个手:“你自废灵脉,我教你的,你已经还给我了,我们两不相欠。你走吧,随便去哪里,草原也好,森林也罢,永远别再回人类社会,我不想有更多的人死在你的手里。”
灵脉尽碎的痛楚,直达灵魂深处,谢承铭任由那种疼痛折磨着他,远远地跟着任乔,一见到任乔摔倒,便忍不住上前,换来的是她的谩骂:“别碰我,你走啊!”
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大雨噼里啪啦地落下,无论是降雨量还是破坏强度,都是黑三角近百年来从未遇到过的。暴雨冲刷着高山上的植被,由于寨子所处的位置相对高差太大,一场山洪轰轰烈烈地暴发。
树木、房屋、山体,全部被冲刷而下,连带着谢承铭和任乔,也被卷入其中。在这样可怕的自然灾害面前,人力显得那么渺小。尽管谢承铭奋力地护住任乔,仍然无济于事,一块巨石迎面砸下,他们双双昏迷。
山洪还在肆虐,冲卷着沿途的一切,愈演愈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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